那脆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死亡的阴影。
赫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无视了忙碌的医疗人员,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冰冷的脸颊,却又怕自己的触碰会加速他的碎裂。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只是……想保护你……”
就在这时,仿佛回应他的低语,床上的人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指尖。那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却瞬间抓住了赫拉全部的注意力。
他看到那浓密的长睫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有惊惶,不再有疏离,甚至没有了焦距,只剩下一种仿佛看透了虚无的、极致的空洞与疲惫。他的目光涣散地扫过赫拉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几乎无法分辨的气音:
“……冷……”
“……好累……”
“……放了我吧……”
这微弱到极致的声音,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赫拉最后的心理防线!他宁愿听到他的哭喊、他的怒骂,也不愿听到这如同遗言般的、放弃一切的乞求!
放了他?让他离开这个“安全”的囚笼?让他去面对外面的疯狗、毒蛇和那恐怖的眼睛?
不!绝不!
可是……如果不放,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死在自己面前……
巨大的矛盾如同两只巨兽,在赫拉的心中疯狂撕咬!他的理智告诉他,最好的选择是动用一切医疗手段维持他的生命,哪怕永远囚禁。但他的情感,那无法言说的、深入骨髓的执念,却在恐惧着彻底的失去!
就在赫拉内心天人交战,医疗团队紧张施救的混乱时刻——
谁也没有注意到,江雾那涣散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几不可查地……在赫拉制服的某个纽扣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那纽扣的材质,似乎与洛文之前传递信息的芯片有微弱的相似之处。
(内心OS:信号已发出。‘濒死’状态确认。赫拉心理防线出现裂痕。洛文……该你落子了。)
随即,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数值在强效药物的作用下暂时稳住了,但依旧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典狱长,情况暂时稳定,但病因不明,他的生命体征非常脆弱,随时可能再次恶化。”医疗官凝重地汇报,“建议……转移到医疗中心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护。”
转移出绝对囚笼?
赫拉看着床上那个仿佛一碰即碎的身影,冰蓝色的眼眸中挣扎之色更浓。转移,意味着风险,意味着可能脱离他的绝对掌控。但不转移,他可能真的……
“……准备转移。”最终,对失去的恐惧压倒了对失控的担忧,赫拉从牙缝里挤出了命令。他不能赌,他赌不起失去他的代价。
就在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江雾转移到移动病床上,准备推出囚室时,异变再生!
“轰——!!!”
整个监狱,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远超以往的震动!并非来自底层,而是来自……各个囚区!刺耳的、代表最高级别暴动的警报声,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通讯器里传来狱警惊慌失措的喊叫:
“典狱长!不好了!C区大规模暴动!是阿瑞斯的手下!”
“B区也出现骚乱!囚犯冲击屏障!”
“能源系统受到干扰!部分抑制力场失效!”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在这一刻爆发了!
赫拉脸色剧变!是阿瑞斯!他一定是在通道崩塌后找到了脱身之法,并且趁着他注意力完全被739号牵制的时机,策划了这场全面暴动!
“封锁顶层!所有单位,镇压暴动!格杀勿论!”赫拉厉声下令,眼中重新凝聚起属于典狱长的冷酷与杀意。他看了一眼被医疗人员推走的移动病床,又看了一眼通讯器里传来的、监狱各处混乱的画面。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他的雀鸟命悬一线,他的监狱烽烟四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个此刻正陷入昏迷的、美丽而脆弱的少年。
赫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转身,大步走向监控中心的方向。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带上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无论这是巧合,还是精心设计的局。
他都必须稳住局面。
然后,他会弄清楚一切。
而在被推向医疗中心的移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江雾,于无人可见的角落,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内心OS:洛文……时机抓得真好。混乱,才是最好的掩护。)
囚笼,已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风暴,将席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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