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的暮色被一层凝重的阴影笼罩,城头的狼烟尚未散尽,远处戈壁尽头便扬起了遮天蔽日的沙尘。秦岳扶着城垛站立,肩头的绷带早已被汗水浸透,暗红的血迹在玄色战甲上晕开一片,他望着那道不断逼近的灰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将军,龟兹国大军已至三十里外!”斥候策马疾驰至城下,声嘶力竭地禀报,“五万大军,旌旗如林,主将是龟兹国大相白纯,此人善用阵法,麾下还有一支号称‘沙漠毒蝎’的死士部队!”
林墨站在秦岳身侧,手中长剑的剑鞘被攥得发白:“五万大军……我们城中能战之士不足八千,粮草仅够支撑十日,苏将军的援军还未归来,这仗怕是难打。”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五万大军”四字,脸上纷纷露出惊惧之色。连日的激战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手中的兵器布满缺口,甲胄上伤痕累累,此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士气难免低落。
秦岳抬手按住腰间长枪,高声喝道:“弟兄们!龟兹国背叛大夏,勾结波斯,妄图屠戮西域百姓,侵占我大夏疆土!今日疏勒城便是我们的埋骨之地,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守住城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苏将军已击溃于阗国援军,正在星夜赶来!我们只需坚守三日,援军便至!到时候内外夹击,定能将龟兹国大军斩尽杀绝!”
“死守疏勒!”“与城池共存亡!”士兵们被秦岳的话语点燃了斗志,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原本低落的士气渐渐回升。
秦岳转头对林墨道:“林墨,你率领三千士兵镇守东门,那里是敌军主攻方向,务必守住!我率领两千士兵镇守南门,其余士兵分守西、北两门,加固城防,备好滚石、擂木、箭矢,随时准备迎战!”
“是!”林墨抱拳领命,立刻转身下去部署。
秦岳又对身边的校尉下令:“将城中剩余的百姓组织起来,青壮年协助搬运守城物资,妇女老人负责救治伤员、烧水做饭,全民皆兵,务必守住疏勒城!”
校尉领命而去,城中顿时忙碌起来。百姓们虽然惶恐,但看到秦岳与将士们坚定的眼神,也纷纷鼓起勇气,自发地加入到守城的行列中。青壮年们扛着滚石、擂木跑上城墙,妇女们则在城下搭建临时医棚,准备救治伤员。
夜幕降临,龟兹国大军在疏勒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篝火如繁星般点缀在戈壁滩上,与城头的火把遥相呼应。秦岳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敌营,眉头紧锁。他知道,白纯必定会在夜间发动突袭,必须严加戒备。
果然,三更时分,敌营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无数黑影趁着夜色,朝着东门摸来。他们动作迅捷,脚步轻盈,正是白纯麾下的“沙漠毒蝎”死士部队。
“敌袭!”东门的士兵高声示警,箭矢立刻朝着黑影射去。然而,死士们身着坚韧的皮甲,手持盾牌,箭雨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他们迅速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
“滚石擂木,往下砸!”林墨高声下令,士兵们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擂木推下去。滚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云梯上,将云梯砸得粉碎,正在攀爬的死士们惨叫着坠落,摔得粉身碎骨。擂木则如巨蟒般横扫,将靠近城墙的死士们砸得血肉模糊。
但死士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朝着城墙冲来。他们手中的弯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光,一旦爬上城墙,便挥舞着弯刀朝着士兵们砍来。一名死士侥幸爬上城墙,弯刀一挥,便砍倒了两名大夏士兵。林墨见状,立刻挥剑冲了上去,长剑与弯刀碰撞,火花四溅。林墨的剑法沉稳凌厉,几招之下便将那名死士斩杀。
“守住城墙!绝不能让他们上来!”林墨高声呐喊,士兵们纷纷挥刀砍向攀爬的死士,城墙下很快便堆积了厚厚的尸体,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城下汇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溪。
南门的秦岳听到东门的厮杀声,心中焦急万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南门。一旦南门失守,敌军便可长驱直入,疏勒城便会腹背受敌。他握紧手中的长枪,目光警惕地盯着城外的黑暗,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
就在此时,南门城外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秦岳心中一沉,知道是龟兹国的骑兵前来偷袭。他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黑暗中。马蹄声渐渐停歇,显然,偷袭的骑兵被箭雨击退。但秦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白纯必定会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激战直至天明,东门的死士部队终于被击退。林墨率领的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城墙上,每个人都浑身是血,手中的兵器早已卷刃。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不等士兵们休息片刻,龟兹国的大军便发起了总攻。白纯骑着一匹高大的骆驼,手持一柄鎏金权杖,站在阵前高声下令:“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疏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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