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界渡魂台出来,太阳刚爬过忘川河的对岸,把河面染成淡金色。我们牵着马往人界走,赵二郎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虎头刀的刀柄,时不时摸一下——自从知道要去人界秘境,他就一直这幅紧张又期待的样子,连之前忘了事的烦躁都淡了不少。
“阿澈,你说我爹会不会在秘境里等着我?”走了没一会儿,赵二郎突然回头问,布帽歪在脑后,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我刚才吃了颗醒忆果,脑子清楚多了,想起好多跟我爹有关的事——比如他第一次教我握刀,说‘握刀要稳,心更要稳,不然连自己都护不住’。”
青璃抱着九尾狐,凑过来笑着说:“肯定在!墨风叔公说秘境是核心记忆变的,你最想见到的人,肯定会在里面。不过你可别见到你爹就慌,忘了要做的事。”
“我才不慌!”赵二郎梗着脖子,却悄悄攥紧了拳头,“我就是……有点想他了。上次灵脉归墟,我还跟他的牌位说,要做个比他厉害的捕快,结果现在连他给我刀时说的话,都差点忘了。”
阿凝也跟着点头,手里轻轻摩挲着渡魂铃:“我在秘境里见到了阿桃,你肯定也能见到你爹。对了,你爹给你虎头刀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话你没说出口?核心记忆的心愿,多半是这个。”
赵二郎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像在跟自己说话,又像在跟我们说:“有……那天我爹把刀递给我,刀鞘还是新擦的,亮得能照见人。他说‘这刀是你爷爷传下来的,现在给你,不是让你耍威风,是让你保护想保护的人——清溪镇的百姓,还有你想护着的伙伴’。我当时光顾着高兴,只会傻呵呵地笑,没跟他说‘爹,我会保护好大家,会比你做得更好,不让你失望’。”
他抬手摸了摸虎头刀的刀鞘,红绸上的灰被他蹭掉些:“后来我爹去山里抓贼,就再也没回来。我每次看到这刀,都觉得欠他一句这话,总想着要是当时说了就好了。”
“这就是你的心愿啊!”我拍了拍他的肩,“去秘境里,把这句话跟你爹说,肯定能拿到记忆之蕊。对了,你还记得第一次抓贼的事吗?当时是不是也有没做好的地方?”
“当然记得!”提到抓贼,赵二郎的眼睛亮了,话也多了起来,“第一次抓的是个偷鸡的贼,那家伙穿个灰布褂子,裤脚卷到膝盖,手里拎着王婶家的芦花鸡,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追他到捕快府后面的老槐树下,他一躲,我没刹住脚,‘哐当’就摔在树根上,膝盖都破了,血渗到粗布裤子里,我都没敢喊疼——怕我爹笑话我没用。”
“后来呢?”青璃听得入神,九尾狐也竖起了耳朵,用头蹭了蹭她的手。
“后来我爹赶过来,一脚就把贼踹翻了,还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说‘二郎有勇气,敢追贼,比爹第一次强多了’。”赵二郎笑了,眼里却有点红,“我当时没敢说,我其实怕得很,怕抓不到贼,怕让他失望,更怕像他一样,哪天出去就回不来了。”
我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清溪镇的捕快府。府门是红色的,漆皮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木头,牌匾上“清溪镇捕快府”六个字,有的地方漆都裂了,风一吹,牌匾还轻轻晃。院子里的老槐树还在,比赵二郎说的当年粗了不少,树干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刀痕——正是他当年追贼时,用刀鞘打的。
“就是这棵树!”赵二郎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刀痕,指尖在上面蹭了蹭,“你看,这就是我当年打的,当时还怕把树打坏了,我爹说‘树跟人一样,得经点事才结实’。”
我掏出忆魂香,递给赵二郎:“点燃吧,忆魂香能帮你稳住记忆,别等会儿见到你爹,又忘了要说的话。”
赵二郎接过香,手有点抖,却还是稳稳地点燃了。淡黑色的烟雾慢悠悠地飘向槐树上的刀痕,刚碰到刀痕,刀痕就发出淡红色的光,像夕阳的颜色,周围的灰尘慢慢散开,树影晃动间,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的场景——年轻的赵爹穿着捕快服,手里拎着贼,赵二郎蹲在树根上,正揉着膝盖,脸上还沾着泥,却笑得开心。
“爹……”赵二郎的声音有点发颤,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却碰不到场景里的人,“我想跟你说,我没让你失望。这些年,我护着清溪镇的百姓,帮王婶找过鸡,帮李秀才抓过偷书的贼,上次灵脉归墟,我还跟阿澈一起堵过浊流,没给你丢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坚定了:“我还想跟你说,我会一直保护想保护的人,会做个比你还厉害的捕快,让清溪镇的人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爹,你听到了吗?”
话音刚落,老槐树下突然亮起一道红光,地面慢慢裂开,一扇红色的石门从地里升起来,门上刻着捕快的图案——捕快穿着制服,手里握着刀,眼神坚定,跟赵爹当年的样子一模一样。石门上还刻着行小字:“心有守护,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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