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他望着掌印轻笑,“原来真正的灵枢,从来都在自己体内。”
夜风卷着柴薪味钻进密室,带着几分烟火气的暖。他裹好衣襟,将骨片重新藏进石壁的暗隙——那是他用断砖抠了半月才挖出的藏身处,此刻摸上去还带着体温。腕间的伤口已结了层薄痂,摸上去硬邦邦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感,像块新铸的甲片护在脉门。
窗外传来更鼓第五声,玄黄潮汐期的夜正深。烛九溟走到气窗边,仰头望去,星空如洗,银河倒悬。他忽然想起无垢残魂说过的话:“玄牝禁体,万灵归一大阵的克星。”从前他不懂,此刻却懂了——所谓禁体,不过是被凡俗偏见封禁的躯体;所谓克星,不过是这具躯体本就该有的模样。
石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上,像柄未出鞘的剑。他望着自己的影子,忽然明白:这具曾被视作诅咒的躯体,正在灵气的冲刷下,蜕变成最锋利的刃。而这刃的锋芒,从来不是天地所赐,是他十年杂役的苦,是裂脉时的痛,是骨片里的灵,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刻进血肉里的。
更鼓声渐远,密室里重归寂静。烛九溟闭目调息,八脉里的灵气如江河奔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寸血肉都在蜕变,每一处骨节都在重塑。而在他心口的暗隙里,血色骨片仍在轻轻跳动,像在应和着他的心跳,又像在诉说某个古老的秘密——关于禁体,关于灵枢,关于被凡人误解了千年的真相。
当第一缕晨光漫进密室时,烛九溟睁开眼,眼底有金芒闪过。他低头看腕间的薄痂,伸手轻轻一揭,痂皮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白皙、坚韧,带着淡淡的金晕。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只觉浑身轻快,仿佛能徒手劈开山石,又像能跃上九重天。
“今日起,”他望着石壁上的掌印轻声道,“再无人能说我是废柴。”
窗外传来晨鸟的啼鸣,柴薪院里的老槐树上,有只灰雀扑棱棱飞过。烛九溟转身走向密室的木门,手搭在门闩上,忽然停住——门闩上的铜锈不知何时被震落了,露出下面锃亮的铜色。他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晨光如瀑,洒在他身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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