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书记的脸色极难看:“这会不会被说我们抓临时工顶罪?”
林远摇头:“所以结论里必须写一句话:**临时协管员是违规执行者,但不是制度唯一责任。**把管理责任、监督责任一起写出来,才叫责任链,而不是抓一个人。”
网信联络员也补了一句:“我们这里的原则也是这样。不能只处理末端执行者,必须补制度漏洞,否则下次还会发生。”
会议室里终于有人点头。
不是因为谁更高尚,而是因为大家都被逼到了同一个现实:这套试点想活下去,就必须敢把刀扎回自己身上。
十点五十五,信访局会议室。
林远带着书记、网信、住建、交易中心专员一起,把《72小时结论(公开版)》递交备案。公开版只有两页:事实链、责任链、整改清单,所有编号与个人信息全部打码。
信访局工作人员看完,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你们写得很硬。但群众不关心‘分级方案’,他们关心自己信息什么时候能从网上消失。”
林远没绕:“我们把‘下架’当成一个节点,继续按小时更新。今天起三天内,完成前二十个扩散节点的逐条举报与平台处置回执汇总;七天内完成全网检索复核与二次传播告知。对于拒不删除、恶意传播的,配合公安依法处理。”
那位工作人员点点头:“这句写进纪要。”
林远看向书记:“再加一条:受影响住户的专线和法律援助指引要持续一周,不是一句‘已告知’就算完。”
书记咬牙:“加。”
十一点三十五,信访局门口公告栏。
《72小时结论(公开版)》贴出来时,围观的人明显少了一半,但留下来的都是最敏感、也最难安抚的那批。
那位中年男人又来了,盯着“外部打印违规”“管理责任”“监督责任”三个词看了很久,终于抬头问林远:“你们写了管理责任,那你们会不会真的处罚?还是贴完就算?”
林远没跟他讲情绪价值,只说一句现实话:“处罚决定的文书不会贴在这儿(涉及个人信息与纪律程序),但我们会贴两样东西:整改完成证明和流程上线回执。比如:政务中心统一打印窗口启用回执、导出登记系统上线截图、双人复核岗位名单(仅岗位不写人名)、以及培训考核完成率。”
男人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只要我妈别再被传。”
林远点头:“这是第一优先级。我们不会用任何人的‘处理’去换你妈的信息消失,我们要用平台和法律手段把传播链压下去。”
人群里有人不满:“你们不公开谁泄露的,怎么服众?”
林远抬头,看着那个人:“你要的不是服众,你要的是快感。快感会制造二次伤害。我们只服从程序——谁该担责,按证据和程序处理;谁受影响,按保护和补救优先。”
这句话听起来冷,但冷是因为它把所有人拉回同一个边界:隐私不是谈判筹码。
下午三点,街道办大厅的公告牌更新。
这一次,黄色块旁边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新的标识:“制度补丁已上线”。
隐私事件处置节点:72小时结论已备案并公开(打码)
整改措施:C级数据闭环流程启用|统一打印窗口启用|导出登记+双人复核上线
下架进度:原始视频已下架|前20扩散节点处置回执汇总中
更新:每日15:00
窗口人员看着这几行字,像终于喘过一口气——不是因为事情结束了,而是因为他们终于有了一条“按规则走下去”的路。
书记站在旁边,声音很哑:“你这一下,等于把‘透明’从工程制度推到了政务数据制度。你知道会得罪多少人吗?”
林远把文件夹合上:“得罪的是习惯了‘能带出去打印’的人,习惯了‘口头同意就算数’的人。可我们要的是可复制,不是可糊弄。”
他停顿一下,补了一句更沉的:“而且你看到了——对手用隐私来砸我们,砸出来的不是停摆,是负面清单落笔。以后任何城市想做轻量透明,第一条就写得死:个人信息永不公开,C级数据永不出圈。”
书记盯着公告牌,良久才说:“行。至少今天你没退。”
林远没有回应“赢没赢”,只是把目光投向更远的战场——省里那份材料的最终上报日期越来越近,而对手不会因为一次结论就收手。
制度补丁补上了一个洞,下一刀一定会找另一个洞。
手机震了一下,秘书发来一条短消息:
“行业群里开始传‘他们这是借机扩大权力,搞数据管控’,有人准备向省里再递一份‘行政越权’材料。”
林远看完,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很好。”他低声说,“他们终于从‘情绪攻击’转到‘制度攻击’了。”
他起身,走到白板前,把“负面清单”四个字圈了起来,又在旁边写下下一步的标题——
“介入边界:协调小组的万能钥匙怎么锁住。”
风从走廊灌进来,纸张哗哗作响。林远看着那几行字,像看着一条必须继续走的路:
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正确,而是为了让这座城、让下一座城,少靠一次“口头同意”,少冒一次“侥幸”。
喜欢重生2005:我在惠州买地皮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重生2005:我在惠州买地皮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