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推开栖云院的书房门,迎面就是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纸页陈年的气息。四面墙都立着高高的书架,从地板一直顶到天花板,密密麻麻塞满了古籍,有些书脊已经泛黄,边角微微卷起,看得出经常被人翻阅。中间那张老木桌还摊开着一本线装书,砚台里的墨汁似乎刚磨过不久,黑亮亮的,指尖轻碰还能感受到一丝湿润。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山峦叠嶂,云雾缭绕,题字清秀工整:“心远地自偏”,像是在无声地诉说主人的心境。
“这地方虽然没刚才那座金光闪闪的宅子那么气派,但更有味道。”萧承煜环顾四周,语气里带着几分满足,“适合静下心来读书、练字、养性子,不会让人浮躁。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踏实,有底蕴。这里太合我心意了。”
“你就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萧灵音撇了撇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了戳书架上一本厚厚的《春秋左传》,立马扬起一小片灰,她赶紧缩回手,嫌弃地甩了甩。
“我觉得挺好的。”李家俊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点头道,“不张扬,但细节处处讲究,一看就是用心布置过的。这种地方住久了也不会腻,适合长期生活。”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排场!”萧灵音不服气地瞪眼,“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活得风光、被人羡慕吗?你看那边那座宅子,屋顶都是鎏金的,阳光一照闪得人睁不开眼,多气派!这边呢?安静得像坟墓,连个响动都没有,活脱脱一个老学究退休养老的地方。”
“可我觉得,真正的气派不是靠金子堆出来的。”萧承煜语气平静,目光却坚定,“而是看一个人心里有没有格局。这座宅子看着简单,但每一件家具、每一本书、甚至墙上那幅画,都在说话——说的是修养,是沉淀,是别人模仿不来的东西。”
“哼,你说得倒是好听。”萧灵音双手叉腰,一脸不屑,“反正我决定了,我就要那个贪官住过的宅子!我要把它彻底翻新,重新设计,弄成世外桃源那种风格,花园、喷泉、玻璃花房全安排上,晚上还能烧烤!这才叫生活!”
“你可真是……”萧承煜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行吧,那我就选这座了。我也不搞大拆大改,就在每个院子加装现代化的卫生间和浴室,装个太阳能热水器保证热水供应;前院和我自己住的院子搭个电动车棚,方便停车充电;再把旁边那个空着的院子改造成练武场,以后可以练剑、打拳。至于花园嘛,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绿植错落有致,空气清新,我不懂那些花花草草的名字,但看着舒服就行。”
“行,那就这么定了。”萧承逸拍了下手,干脆利落地做了总结,“灵音住东边那座奢华的宅子,改名叫‘乐阳公主府’;承煜住这座,等封号下来,挂上王府匾额。”
“等等!”萧承煜忽然抬手,“能不能别叫什么‘XX王府’?听起来太正式,也太拘束了。我想自己取个名字——叫‘静澜居’怎么样?取‘心境澄明,波澜不惊’的意思,听着也安静,符合这儿的气质。”
萧承逸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你呀,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不过既然是你自己选的,父皇那儿应该不会反对。我去禀报一声就行,估计他还觉得你这名字有文化呢。”
“那我呢?”萧灵音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要改名字!我不叫‘乐阳公主府’了,我要叫‘凤栖宫’!凤凰栖息的地方,多霸气!一听就尊贵!”
“凤栖宫?”李欣怡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提醒她,“那可是皇后住的地儿,你这么叫,不怕惹麻烦?”
“怕什么!”萧灵音昂起头,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我又没说我要当皇后,我只是喜欢这个名字而已。再说了,父皇最疼我,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他肯定支持我!”
“你啊……”萧承煜笑着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萧承逸说:“这个还真得要问过父皇的意见才行,父皇不一定会同意的。如果不行你再想一个名字吧。”萧灵音撅着嘴说:“好吧。”
一行人走出宅子时,正午的阳光洒在两条宅邸之间的小巷上,光影分明。一边是金碧辉煌的屋檐,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雕梁画栋,热闹张扬;另一边则是青砖灰瓦,庭院深深,树影婆娑,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两座宅子就像两种人生的选择:一个追求外在的繁华与瞩目,一个向往内心的安宁与自在。
“六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萧承煜对萧灵音说,语气轻松。
“嗯!”萧灵音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笑得灿烂,“不过你可别整天躲在你那‘静澜居’里看书写字,得常来我这儿玩!我已经想好了,后院要建个露天舞池,夏天晚上开派对,放音乐、烧烤、跳舞,谁不来谁后悔!”
“派对?”萧承煜一脸震惊,“你还真敢想!有谁像你这么疯的?这可是京城,不是现代夜店!被父皇知道了准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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