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濒临破产那晚,顾承泽在书房抽了一整夜的烟。
而我拎着菜篮子出门,跟早点摊阿姨唠了半小时。
三天后,竞争对手突然撤诉,银行主动送来延期协议。
顾承泽红着眼圈问我:“你究竟是谁?”
我歪头晃了晃手里的毛线针:“唔,可能是你的小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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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书房的门缝里依然漏出昏黄的光,还有那股散不掉的、沉郁的烟味。姜晚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裙,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紧闭的门。里面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翻阅文件的响动,只有一种令人心慌的、近乎凝滞的寂静。偶尔,传来极其压抑的、一声沉闷的咳嗽。
她知道,顾承泽在里面。已经三天了,从他接到那个电话,听到“技术侵权”、“恶意诉讼”、“资金链断裂”这些冰冷的词开始,他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那个永远脊背挺直、仿佛无所不能的顾承泽,被看不见的重压一点点碾进了这弥漫的烟雾里。
姜晚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那水温变得和她的指尖一样凉。最终,她还是没有敲门。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更轻。
回到卧室,巨大的双人床空着一半。她把自己蜷缩进还残留着他惯用沐浴露清冽气息的被子里,睁着眼看窗外城市的霓虹一点点黯淡下去,天际泛起冰冷的鱼肚白。床头柜上,放着她昨天新买的、一团柔软的羊绒线,浅浅的灰蓝色,像雨后的天空。旁边还有两根光滑的竹针。她原本想给他织一条围巾的,在他生日之前。可现在,她连把毛线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清晨六点,姜晚还是按时起床了。厨房里冷锅冷灶,阿姨这几天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她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煎了个单面的鸡蛋,热了杯牛奶。端着杯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下面城市的脉搏正在苏醒,车流开始汇聚,行人步履匆匆。可这一切的鲜活,都被厚重的玻璃和更高处的阴云隔绝在外,透不进这死气沉沉的顶层公寓。
不能这样下去。
她放下几乎没动的牛奶,走进衣帽间,没有选那些顾承泽给她置办的当季新款衣裙,而是换上了最舒服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咖色长裤,头发松松挽起。然后,她拎起了那个已经落了点灰的藤编菜篮子。
经过书房时,那门依旧紧闭。她停了一瞬,嘴唇微动,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篮子的提手,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无声下行,数字跳跃,将那种令人窒息的富丽堂皇一层层剥去。走出公寓大楼,早春清晨微冷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点泥土和隐约的花香,猛地灌入肺腑。姜晚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重新学会了呼吸。
转过街角,嘈杂的人声和食物温暖扎实的香气立刻涌了过来。老旧的居民区楼下,早点摊支棱着,油锅滋滋作响,蒸笼白雾袅袅。上班的、上学的、遛弯买菜的,挤挤挨挨,人间烟火气在这里蒸腾得淋漓尽致。
姜晚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阿姨,要一碗豆浆,一根油条。”
“好嘞!”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系着干净围裙的阿姨,手脚麻利,笑容像刚出笼的馒头一样暄软热乎,“姑娘,看你眼生,住附近新公寓的?”
“嗯。”姜晚接过温热的豆浆碗,捧着,指尖慢慢回暖。
“哎呀,那地方,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高太静了,不接地气。”阿姨一边给油条翻面,一边絮絮地念叨,“年轻人还是得多下来走走,吃点热乎的,沾点人气儿。”
豆浆是现磨的,醇厚微甜。姜晚小口喝着,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阿姨利落地忙碌,听她和熟客用本地话打招呼开玩笑,看排队的学生叽叽喳喳讨论昨晚的游戏,看送完孩子的老人慢悠悠地拎着青菜豆腐走过。
这鲜活的一切,像无声的光影,流淌过她被担忧冻结的心口。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这样的嘈杂与寻常里,奇异地松弛了一点点。
“阿姨,您在这儿摆摊很多年了吧?”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可不是嘛,快二十年咯!看着这片楼起来,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搬进搬出。”阿姨擦擦手,话匣子打开了,“姑娘你看着有心事?脸色不太好。”
姜晚垂下眼,盯着豆浆碗里微微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我先生……他工作上遇到点麻烦。很大的麻烦。”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眼里的关切太过质朴直接,让人无法设防。“好像……有人要告他,说他做的东西是偷别人的。钱也周转不过来了……他很难,我不知道能帮什么。”
她说得零碎又模糊,避开了公司名、技术细节,只留下最核心的焦虑和无助。
阿姨听着,手里的活计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努力理解,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偷东西?那不能吧!我看人还挺准的,你这样的姑娘,嫁的人品性肯定不差。怕是……被人眼红,使了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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