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训练有素,眼神警惕,对他进行了初步的医疗处理,确保他活下来,但同时也对他保持着严密的看守。杨维冬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绝非普通的地质队员。是官方的人?还是……另一股势力?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但长时间的昏迷和高烧似乎带走了部分沉疴,精神反而清醒了一些。他摸了摸胸口,那台屏幕碎裂的“哑巴”设备还在,被那些人检查过后,似乎认为没有价值,又还给了他。
他尝试开机,屏幕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灰色雪花,没有任何信号。里面存储的,关于北极、关于“守望者”、关于陈默和李萌的破碎日志,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和牵挂。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防风外套、面容精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他叫老刀,是这伙人的头儿。
“醒了?感觉怎么样?”老刀把汤碗递过来,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杨维冬接过碗,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对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李萌在哪里?”
老刀坐在火塘边,拿起一根小木棍拨弄着火炭,没有看杨维冬:“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而且你对‘他们’很重要。”
“他们?”杨维冬心中一凛。
“那些追捕李萌姑娘的‘东西’。”老刀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或者说,追捕她身上东西的‘存在’。”
杨维冬沉默了片刻,喝了一口肉汤,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你们知道多少?”
“知道我们不该知道的。”老刀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常年游走于危险边缘的沙哑,“知道有些‘异常’,不是地震,不是天气,是……更上面的东西。”他指了指帐篷顶,意指天空,或者更高维度的存在。
“我们是一群‘捡破烂’的,杨警官。”老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算不上笑的表情,“专门在那些‘异常’发生的地方,捡一些别人看不上的、或者不敢要的‘碎片’。有时候是奇怪的金属,有时候是动物的尸体,有时候……是人。”
杨维冬明白了。这是一支游走在官方和Ω系统阴影之间的第三方势力,或许是由前情报人员、边缘科学家、求生主义者组成的松散联盟,他们窥探到了世界表象下的诡异,并试图在其中生存,甚至牟利。
“李萌还活着吗?”杨维冬最关心这个问题。
老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我们的人最后追踪到的信号,是在卡瓦格博雪山附近的一片山谷,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非自然的雪崩和能量爆发。之后,她和追捕者的信号都消失了。”
卡瓦格博?杨维冬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藏区着名的神山,环境极端恶劣。
“我们把你弄出来,是因为你和她接触过,而且你身上……”老刀的目光扫过杨维冬手腕上那台“哑巴”设备,“……有‘他们’感兴趣,但又无法完全掌控的‘痕迹’。你是个有价值的‘信息源’,也是个不错的‘鱼饵’。”
话说得很直白,甚至冷酷。杨维冬并没有感到意外。在这种层面,纯粹的善意是奢侈品。
“我需要联系外界。”杨维冬说。
“暂时不行。”老刀干脆地拒绝,“这里的通讯都被我们严格管制。‘他们’的耳朵无处不在。”
“那你们想怎么样?”
“等你再好一点,我们需要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李萌,关于她身上的‘钥匙’,关于追捕她的‘东西’。”老刀站起身,准备离开,“合作,你还有机会找到她,或者至少知道她的结局。不合作……”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帐篷里重新只剩下杨维冬一人,以及火塘噼啪的轻响。他靠在冰冷的帐篷壁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他身处一个未知势力的控制下,与李萌和陈默失联,自身难保。
但他还活着。他还掌握着一些关键的信息碎片。老刀这群人虽然目的不纯,但至少目前看来,他们与Ω系统并非一路,甚至可能掌握了更多关于“异常”的情报。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台沉寂的设备。这里面记录的东西,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他必须想办法修复它,或者至少,将里面的信息解读出来。
在这个荒原中的临时驿站,在人性与利益交织的灰色地带,杨维冬知道,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利用手头的一切筹码,为自己,也为可能还活着的李萌和陈默,争取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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