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马锡(Temasek),马来语意为“海城”。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只是马六甲海峡南端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布满了红树林沼泽和令人望而生畏的疟蚊。偶尔有海盗在此停歇,或者有落难的渔民在此修补渔网。
但在洪武二十六年的夏天,这片沉寂了千年的沼泽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打桩声唤醒了。
“一、二、三!嘿——哟!”
数万名赤裸着上身的劳工,正喊着整齐的号子,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他们中有刚刚归化的汉人流民,有来自爪哇的战俘,也有从印度买来的昆仑奴。
他们正在做一件看似愚公移山的事情——填海。
巨大的运石船将从附近岛屿炸下来的花岗岩倾倒入海,激起冲天的水柱。随后,一种灰色的、粘稠的浆体(火山灰水泥混合物)被浇筑下去,迅速凝固成坚硬的人工陆地。
张伟站在岛上最高的福康宁山(Fort Canning)顶,脚下是一张巨大的规划蓝图。
“执政官阁下,”负责工程的首席工程师(一个归化的原工部匠人)擦了擦满脸的石灰粉,“按照您的要求,一期填海工程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深水港区的码头岸线已经延伸到了三里之外,足以停泊那种两千料的大海船。”
“但是……”老匠人有些犹豫地指了指四周空荡荡的海岸线,“咱们真的不修城墙吗?这可是都城啊!万一敌人从海上打过来……”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大明的南京,还是欧洲的君士坦丁堡,高大的城墙都是城市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墙的城市,就像没有壳的乌龟,让人心里没底。
“城墙?”
张伟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老陈,你的思维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
张伟指了指海峡那宽阔的水面。
“对于我的城市来说,最好的城墙不是砖头,而是射程。”
“林经理!”
“在!”一直跟在身后的林道乾立刻上前。
“告诉老陈,我们要修的是什么。”
林道乾咧嘴一笑,指着地图上那几个红色的标记点:“我们要在这、这、还有这,也就是岛屿的东、南、西三个角,修筑三座巨型炮台。”
“每座炮台,都要安装那种最新式的32磅岸防重炮,还要配上旋转炮座。”
“这就叫‘交叉火力网’。”林道乾比划了一个切割的手势,“任何敢闯进海峡的敌船,不管他是哪国的,只要没挂咱们的通行旗,在十里之外就会被炸成碎片。”
“有了这些大炮,哪怕是全欧洲的海军一起来,也别想摸到咱们的码头。”
老匠人听得目瞪口呆。用大炮当墙?这也太……太败家了!但一想到那是张大老板的手笔,他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座城,不叫淡马锡。”
张伟转过身,看着那片正在从海水中升起的陆地,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它叫‘星洲’(Xingzhou)。”
“像星星一样,照亮整个南洋的洲岛。”
“这里没有宵禁,没有路引,没有户籍限制。只要你是来做生意的,只要你遵守法律,你就是这里的公民。”
“我要把它建成全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港’。”
……
三个月后,星洲初具规模。
如果你从空中俯瞰,会发现这座城市有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几何美感。
宽阔的水泥马路呈棋盘状分布,两旁种满了遮阴的雨树。整齐划一的红砖骑楼不仅美观,还能遮挡热带的暴雨。
最引人注目的是港口区。
那是全世界最繁忙、也是效率最高的物流中心。巨大的起重机(滑轮组与配重结构)日夜不停地将货物从船舱里吊起,直接装上等待的四轮马车(橡胶轮胎版),然后运往巨大的保税仓库。
“快!这批香料是运往威尼斯的高级货!轻拿轻放!”
“那边的生丝是去日本换银子的!别受潮了!”
码头上,各种语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汉语、马来语、葡萄牙语、荷兰语、阿拉伯语……这里仿佛是传说中的巴别塔,但并没有因为语言不通而混乱,因为大家都有同一种通用语——钱。
在城市的中心,没有皇宫,只有一座宏伟的“南洋联邦中央银行”大楼,以及旁边的“证券交易所”。
张伟坐在银行顶层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冰镇的椰汁。
“执政官。”李乘风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您简直神了!自从宣布星洲为‘免税港’(仅收极低的注册费,免除进出口关税)后,这一个月来的船,比过去马六甲一年来的都多!”
“那些原本想绕道巽他海峡的荷兰人、英国人,现在全跑咱们这儿来了。他们说,虽然要交过路费,但这里补给方便,修船快,还能买到全世界的货,算下来比绕路还划算!”
“这就叫‘平台思维’。”张伟笑了笑。
“李先生,你要明白。收过路费只是初级阶段。真正的赚大钱,是让他们在这里交易,在这里消费,在这里存钱。”
“当全世界的商人都习惯了在星洲做生意,当他们的钱都存在我们的银行里时……”
“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就成了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
“因为,没人敢轰炸自己的金库。”
张伟站起身,看着窗外那座充满活力的城市。
夕阳下,巨大的港口吞吐着海量的财富。远处炮台上黑洞洞的炮口,像沉默的守卫者,注视着这一切。
“狮子城醒了。”
张伟轻声说道。
“接下来,该让这头狮子,去咬断那些旧时代的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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