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经略府,地下的石室阴冷潮湿,唯一的火把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被俘的刺客,那个自称“为天行道”的年轻武士,被铁链缚在刑架上,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眼神中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灰败的死寂。
沈炼没有用刑,他只是将一本小小的账册丢在那人面前。
“这是从你们首领怀里搜出来的。”沈炼的声音像是石室里的阴风,不带任何温度,“‘尊严’行动,总预算,三两七钱银。其中,购买钩索花费一两二钱,购买劣质夜行衣花费八钱,余下的一两七钱,是你们八个人这几日的饭钱。”
年轻武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炼蹲下身,翻开账册的另一页:“我替你们算了一笔更清楚的账。你们的首领,名叫‘赤松广秀’,是播磨国被织田家清退的豪族。为了策划这次‘天诛’,他变卖了祖传的胁差,得了二十两银子。其中十五两,用来购买我们经略府的内部构造图。剩下的五两,付了三两定金给提供情报的线人。最后,他还欠着酒馆老板四两银子的酒钱。”
沈炼合上账册,轻轻放在年轻武士的膝盖上。“赌上家族最后的尊严,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场滑稽的闹剧。你们的‘天诛’,从一开始就是一笔已经破产的买卖。你所扞卫的荣耀,在别人眼里,只值二十两银子,甚至还付不起酒钱。”
“别说了……别说了……”年轻武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不是被酷刑击垮,而是被这赤裸裸的、带着算盘珠子声的真相碾得粉碎。他所珍视的一切,忠诚、荣耀、武士的尊严,在对方的口中,被清晰地折算成了几两银子,还是一笔亏本的烂账。
沈炼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石室。对付这种活在旧梦里的人,撕碎他的梦,远比折断他的骨头更有效。
经略府的顶楼温室已经清理干净,破碎的玻璃被暂时用木板和油布封了起来,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泥土和破碎花叶的气息。张伟正在审阅夏原吉连夜赶制出的两份文件。
一份是《关于经略府安保体系升级及责任追溯的议案》,另一份,则名为《关于规范化管理高风险私人资产(刀剑类)的暂行条例》。
“大人,”夏原吉推了推眼镜,“附加税的条目已经拟定,随时可以下发给织田家和上杉家。按照石高分摊,预计可以征收十一万两白衣。除去温室重建和人员抚恤,预计盈利七万两。”
“不够。”张伟将那份《暂行条例》推到桌子中央,“利润是一方面,但这次事件,暴露了更深层的问题。这片土地的‘商业环境’太差,‘不可控风险’太多。是时候进行一次彻底的‘市场整顿’了。”
他指着那份文件,对一旁的沈炼和蓝玉说道:“把这个,发给织田信长和上杉谦信。我称之为‘刀狩令’。”
蓝玉凑过去看了看,条例内容简单粗暴:
一、除经株式会社认证的“安保人员”及在编军士外,其余人等,无论武士或平民,一律禁止私藏、佩带刀、枪、弓等一切具有杀伤性的武器。
二、各领主需在三十日内,收缴领内所有私人武器,统一上缴至指定仓库,登记封存。
三、有意愿继续佩刀者,可申请“持刀许可证”。申请者需通过严格的背景审查、技能考核,并缴纳高额的“牌照费”与“年度管理费”。获批后,其行动将受到株式会社的持续监督。
四、三十日期限后,凡发现私藏武器者,以“非法持有危险资产”论处,本人及直系亲属,流放佐渡金山。家产充公,用于“填补社会安全维护成本”。
蓝玉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这……这不是要了那帮日本武士的命吗?这比杀了他们还狠啊!”
“武士?”张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一个即将被淘汰的阶层罢了。他们创造不了价值,只会增加不确定性。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可预测的市场,而不是一个充满了荷尔蒙与廉价荣誉感的斗兽场。”
“去办吧。”张伟挥了挥手,“我等着看他们的反应。”
安土城天守阁。
织田信长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将手中的《条例》狠狠拍在案几上,发出的巨响让满堂家臣噤若寒蝉。
“欺人太甚!”柴田胜家第一个跳了起来,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这是要抽掉我们武士的脊梁骨!没有了刀,我们算什么?跟田里的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权六,冷静!”丹羽长秀急忙劝阻。
“冷静?怎么冷静!我们为织田家流血拼命,打下这片江山,凭的就是手里的刀!现在那个明国人一句话,就要我们把刀交出去?这和要我们的命有什么两样!”柴田胜家的怒吼在天守阁内回荡,引起了大部分武将的共鸣。他们可以接受屈辱的战败,可以接受高额的“学费”,甚至可以去学那该死的算术,但收缴刀剑,这触及了他们存在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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