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杀——!!”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朱元璋麾下如同饥渴已久的猛虎,朝着洞开的濠州西门汹涌而入!城门内的街道上,早已乱成一团。以原朱元璋部被俘老兵为骨干,加上大量临阵倒戈的守军,正与赵均用的死忠部队激烈厮杀。砖石乱飞,刀光闪烁,每一条巷子都在进行着残酷的争夺。
朱元璋一马当先,徐达、汤和如同两把尖刀,护在其左右,径直朝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城中心杀去!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捣黄龙,擒杀赵均用,尽快结束战斗,减少城内百姓的伤亡和财产的损失。
朱标被两名亲兵死死护着,跟在队伍稍后位置。他看着眼前这混乱而血腥的巷战场面,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这可比之前在野外打仗直观和残酷多了!但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他要记住这个乱世的真实模样。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朱元璋这面旗帜的出现,战局迅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那些倒戈的士兵士气大振,而赵均用的死党则越发绝望。
“朱元璋来了!”
“朱公回来了!弟兄们杀啊!”
“投降不杀!朱公只诛首恶!”
劝降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不断有赵均用的部下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朱元璋根本不去理会那些小杂鱼,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城中那座原本属于他的、现在被赵均用占据的府衙。
(承)
府衙之外,战斗尤为激烈。赵均用显然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核心,将他最精锐的亲兵卫队全部布置在此,负隅顽抗。箭矢从墙头、窗口不断射下,滚木礌石也砸落下来,冲击的部队一时受阻。
“妈的!给老子拿门板来!顶上去!弓箭手压制墙头!汤和,带人找地方给老子爬上去!”徐达浑身是血,嘶哑着嗓子指挥,组织士兵强攻。
朱元璋观察着府衙结构,忽然对身旁的亲兵队长道:“去找些火油和柴草来!不多,但要快!”
亲兵队长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立刻带人去找。
很快,几罐火油和几捆柴草被送来。朱元璋让人将其搬到府衙侧面一处相对偏僻、但有窗户的墙角下。
“点火!扔进去!”朱元璋下令。
士兵们将柴草点燃,浇上火油,顿时燃起熊熊火焰,然后奋力将其抛掷砸向那扇窗户!窗户被砸破,燃烧的柴草落入屋内,很快引燃了里面的帷幔家具,浓烟从窗口滚滚冒出!
“走水啦!走水啦!”府衙内顿时传来惊叫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正面强攻的压力骤然一减!
“就是现在!撞门!爬墙!”徐达抓住机会,怒吼着带头冲向府衙大门!巨大的撞木在士兵们的合力下,一下下重重撞击着包铁的大门!
汤和也带着一队身手矫健的士兵,利用飞爪钩索,冒着零星箭矢,奋力向墙头攀爬!
府衙内的守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
终于,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府衙大门被轰然撞开!徐达一马当先,杀入府内!几乎同时,汤和等人也成功跃上墙头,与守军厮杀在一起!
抵抗迅速土崩瓦解。
朱元璋大步踏入府衙,目光冰冷地扫过跪满一地的俘虏和瑟瑟发抖的仆役。
“赵均用呢?!”他厉声喝问。
一个被俘的小头目颤抖着指向后院:“赵…赵将军…刚才还在后院…”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朱元璋下令。
徐达立刻带人扑向后院。很快,后院传来了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和怒骂声,但很快就平息下来。
徐达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回来复命,脸色有些难看:“大哥!赵均用那厮见大势已去,在后堂悬梁自尽了!我们赶到时,人已经凉了!”
自尽了?朱元璋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后堂,果然看见赵均用穿着便服,吊在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他仔细看了看现场,似乎并无太多搏斗痕迹。
是真的绝望自尽?还是…被人灭口?朱元璋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此刻也无法深究。
(转)
随着赵均用的死(无论真假),濠州城内的抵抗彻底停止。朱元璋迅速派出部队接管四门,张贴安民告示,肃清残敌,稳定秩序。
等到天色大亮时,濠州城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只是街道上的血迹和残破的景象,诉说着昨夜的不平凡。
朱元璋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府衙大堂,坐在了那张曾经属于他的椅子上。徐达、汤和等将领分列两侧,虽然个个带伤,疲惫不堪,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回家了!他们终于打回来了!
然而,朱元璋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喜悦。他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那个之前报信提到“神秘人”的斥候身上。
“你之前说,带头打开西门的弟兄,提到有个神秘人提前给他们传递消息?”朱元璋开口问道,声音在大堂里回荡。
那斥候连忙上前一步:“回主公,是的。据那几个带头的弟兄说,大概就在…就在孙德崖出城追击前一两天的夜里,有人用石子包着纸条,丢进了他们被关押的院子里。纸条上写着‘朱公将归,早做准备’,字迹很潦草。他们一开始还将信将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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