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马蹄踏碎京城的暮色，铁蹄与青石板相撞的脆响，像重锤般敲在沈傲的心上。他缩在马背上，锦袍被冷汗浸得发潮，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司文郎挺拔的背影，那人腰杆笔直如松，仿佛赴的不是皇宫，而是熟悉的市井球场。【沈傲这等纨绔，仗着京营势力为非作歹，今日在陛下面前，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司文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贝骄宁前些日子为他求的平安符，温润的触感让他躁动的心稍稍安定。
皇宫午门外，夕阳的余晖将朱红宫门染成金红，檐角的琉璃瓦折射出刺目的光。司文郎与沈傲被锦衣卫引入文华殿，殿内檀香袅袅，龙椅上的万历帝身着明黄常服，面容年轻却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两侧文武百官肃立，目光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草民司文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文郎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沈傲则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巴着道：“臣……臣沈傲，参见陛下……”
万历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沈傲：“沈傲，朕听闻今日皇家预选赛，你麾下队员恶意铲伤贝骄宁，可有此事？”
沈傲脸色惨白，连连摇头：“陛下明鉴！是那贝骄宁自己不小心摔倒，与我队员无关啊！司文郎故意弃权，还煽动百姓闹事，藐视皇家赛事！”
“一派胡言！”司文郎抬眸，目光直视万历帝，“陛下，赛场之上，众目睽睽，沈傲队员铲球时脚腕外翻，明显是蓄意伤人。贝骄宁脚踝被划开三寸长的伤口，鲜血直流，这绝非意外！草民弃权，只因伤我队友者，不配与我同场竞技，绝非藐视皇家赛事！”
【司文郎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顶撞！】站在百官之列的京营指挥使脸色一沉，出列道：“陛下，司文郎一介市井小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质疑京营子弟，还请陛下治罪！”
“市井小民又如何？”万历帝打断他的话，眼神一凛，“朕听说，司文郎的球队从永宁府一路打到省城，铲除赌球黑恶势力，让女子蹴鞠得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赛场，这等功绩，比某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强多了！”他转头看向司文郎，语气缓和了些，“司文郎，你且说说，那贝骄宁的伤势如何？”
“回陛下，太医院李太医已为贝骄宁诊治，虽未伤及骨头，但伤口较深，需休养半月方能痊愈。”司文郎据实回道，心中涌起一丝暖意，【陛下竟如此关心骄宁的伤势，看来女子蹴鞠的前途，并非毫无希望。】
万历帝闻言，脸色愈发阴沉：“赛场竞技，胜负乃常事，但恶意伤人，败坏风气，绝不可容忍！沈傲，你纵容队员伤人，藐视赛场规矩，即刻罚俸一年，禁足三月！涉事队员，逐出京营球队，终身不得参与皇家赛事！”
“陛下！臣不服！”沈傲急得大喊，却被锦衣卫厉声喝止。京营指挥使还想求情，万历帝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便吓得不敢作声。
【陛下英明！这惩罚虽不算重，但也算是给了骄宁一个公道，给了所有球员一个交代！】司文郎心中大快，再次叩首：“谢陛下明察秋毫！”
万历帝摆了摆手，沉声道：“朕不仅要罚，还要立规矩！即日起，皇家所有蹴鞠赛事，严禁恶意铲球、故意伤人等行为，违者轻则逐出赛场，重则按律治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百官，“朕要让天下人知道，蹴鞠是竞技之道，比的是球技，是风骨，而非阴谋诡计、恶意伤人！”
百官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司文郎心中激动不已，【陛下重申赛场规矩，不仅是为骄宁讨回公道，更是为女子蹴鞠的发展扫清了障碍！有陛下撑腰，看谁还敢轻视女子踢球！】
万历帝看着司文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司文郎，你为护队友，甘愿弃权，这份义气，难能可贵。你的球队，虽未赢得比赛，却赢得了民心，赢得了‘仁义之师’的美名。”他抬手道，“赐你黄金百两，绸缎千匹，为贝骄宁治伤养身。另外，朕已命太医院再加派两名御医，前往驿馆照料贝骄宁，务必让她早日康复。”
“草民谢陛下隆恩！”司文郎再次叩首，心中暖流涌动。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被逐出家门的纨绔，一个市井球手，竟能得到皇帝如此厚爱。
面圣结束后，司文郎跟着锦衣卫走出文华殿，夕阳已落，宫灯次第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傲被锦衣卫押着，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路过司文郎身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沈傲，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始，若你再敢找我和骄宁的麻烦，我定不饶你！】司文郎冷冷回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回到驿馆时，已是深夜。驿馆外依旧围满了百姓，见司文郎回来，纷纷围上来打听情况。“司公子，陛下怎么说？有没有为贝姑娘讨回公道？”“沈傲那厮有没有被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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