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腊月二十三,小年。雪后初霁,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洒下,空气里弥漫着除尘洒扫的清新水汽和灶房里飘出的、带着丝丝甜香的烟火气。李家院里已是一片热闹喧腾。
李晚站在屋檐下,看着院里忙活的身影。爹爹和二叔合力抬着沉重的石臼,准备捣制过年用的糯米糍粑;娘和二婶正指挥着柳芽、李花和几个村里来帮忙的婶子,在院里架起大簸箕,晾晒新拆洗的被褥衣物;大嫂含烟行动不便也闲不住,坐在廊下阳光最好的地方,一边看着小念安在平整的院地上追逐一只芦花鸡,一边手里不停地纳着一双厚厚的虎头鞋底;爷爷正慢条斯理地给廊下挂着的几只风鸡涂抹着最后一遍香料,奶奶则在灶房门口,守着蒸笼里冒出的腾腾热气,指挥着李福和柳根劈柴、烧火。
这是李晚在这个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开春之后,她就要嫁入沈家。这份认知,让眼前这喧闹平凡、充满烟火气的每一个瞬间,都染上了一层格外珍惜的光晕。她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冬日清冽的寒意、新晒棉被的阳光味道、蒸年糕的米香、还有远处腊味坊飘来的独特咸香。这是家的味道,是她深深烙印在灵魂里的眷恋。
“晚丫头,别杵着了!”李老太扬声招呼,脸上带着忙碌的喜气,“快过来搭把手,把这刚出锅的糖瓜给祖宗灶王爷供上!”
灶房里热气弥漫。巨大的铁锅里,金黄色的麦芽糖浆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散发出浓郁诱人的甜香。李老太用长长的木勺舀起一勺,手腕灵巧地一抖,糖浆便拉出晶莹透亮的丝线,落在旁边冷水盆里蘸过水的木板上,迅速凝结成一块块琥珀色的、带着漂亮拉花纹路的灶糖(南方小年多用麦芽糖祭灶,称为“糖瓜”或“灶糖”,不同于北方的关东糖)。李晚小心地将这些还带着温热的灶糖码放在干净的青花瓷盘里。
“奶,今年这糖熬得真好,拉丝又长又亮!”李晚由衷地赞叹。
李老太脸上笑开了花:“那是!心诚则灵,灶王爷吃了咱家的好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保佑咱家来年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她虔诚地将最大最漂亮的那盘灶糖,连同几碟新鲜的瓜果点心,恭敬地摆放在擦拭一新的灶君神像前。袅袅的青烟升起,带着全家人对来年最朴素的祈愿。
午后,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和车辙声。
“爹爹回来了!”眼尖的小念安第一个喊起来,丢下芦花鸡,跌跌撞撞的朝李奇跑过去。
李奇裹着一身寒气进了院门,手里还拎着几个油纸包,是给家里带的县城点心铺子的酥饼和糖果。
“爹,娘,爷,奶,我回来了!”李奇的声音带着归家的放松。
一家人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着。李母心疼地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瘦了!在酒楼是不是没吃好?”
“楼里都安顿好了?”李老头抽着旱烟问。
“嗯,封炉了,该打扫的都打扫了,该封存的也封存了,伙计们都放了假,工钱也足额结清了。”李奇一边回答,一边抱起念安亲了亲,“有没有想爹爹?”
“冻梨水晶盏卖得咋样?”李福最关心这个。
李奇脸上露出笑容:“好得很!天天限量,供不应求!对面那醉仙居,光顾着降价拉人,可咱这道菜一出,硬生生把不少讲究的客人又给拉回来了!可惜冻梨快用完了,等年过了还得再想个新菜才行。”
“那你不用想了,诺,”李福用手指了指墙边一个大筐,“瞧见没?宁哥儿带回来的,够你卖一段时间了。”
看着那一大筐冻梨,李奇也笑了:“那感情好。我又能小赚一笔了。”
“奇哥,狗蛋在那没给你添乱吧?”李老太挂念着自家外孙子。
“奶,狗蛋那小子,好着呢,那小子就是块宝!年后,我琢磨着再教他两道招牌硬菜。王大力和赵小栓也练出来了。” 说起酒楼的起死回生和手下人的成长,李奇语气里充满了底气。
夜幕降临,小年的团圆饭比平日丰盛许多。堂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李有田打回来的野鸡炖的鲜汤,腊味坊出的肥瘦相间的腊肉炒蒜苗,李老太拿手的红烧大鲤鱼,还有新蒸的、撒着红绿丝的年糕,一大盆油亮喷香的炖菜,当然,也少不了李宁带回来的冻梨做的爽口凉拌菜。灶房里飘出的甜香则来自刚蒸好的、裹着红豆沙或芝麻馅的糯米团子。
一家人围桌而坐,灯火通明,笑语喧哗。李奇、李宁、李福、李杰、李旺几兄弟坐在一起,杯盏交错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悦香楼那个悬而未决的心病上。
“大哥,听晚儿说,孙先生那边……”李宁放下酒杯,神色认真起来,“嫂子盘账盘得如何了?证据可确凿?” 他走南闯北,深知这种盘踞多年的老账房,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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