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什么账？”阿震装傻：“X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最近手头紧，没跟你那儿拿过钱啊。”
旁边他那小弟也跟着帮腔：“就是，震哥最近都没出门。”
张达往前踏了一步，眼神一瞪，那小弟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的。”我看着阿震，语气平静，“你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想想。”
阿震脸上的假笑收了起来，露出无赖相：“皮哥，你看你，现在是这么大的老板了，在道上快和我们扬哥，飞哥平起平坐了，何必为了这点小钱亲自跑一趟呢？我现在真没钱，要不，再宽限几天？”
“几天？”我问。
“这个嘛……三五个月？或者半年？”他嬉皮笑脸。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摇摇头：“今天，连本带利，必须拿到。”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始终把八指叔说的规矩放在前面。
阿震把茶杯往柜台上一顿，茶水溅了出来：“皮哥，我是给你面子叫人钱声皮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都说你现在不行了，手下都没人了，还这么横？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现在动我一下试试？”
他嗓门提得很高，旁边房间又冲过来两三个混混，手里拎着板凳腿、钢管之类的东西，虎视眈眈。
和当年一模一样。
张达和两个手下立刻挡在我身前，从身上抽两把钢刀，一点也不虚。
蓝红直接上前两步，匕首直接卡在了阿震的脖子上。
“我们今天是来收账的，不是来找事的，你们大哥欠我们的水钱，这规矩，我想你们应该懂。”蓝红吼道。
我挥挥手，让蓝红和张达把刀放下。
我看没看那些围过来的混混，眼睛只盯着阿震：“我不是来跟你拼命的。我是来找你老大叶扬谈事的。”
阿震愣了一下：“找我老大？”
“对。”我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但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我今天来，是给你老大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我现在扭头就走。不过，等我走了，这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阿震脸色变得通红，他敢跟我耍横，但我直接抬出叶扬，他有点摸不清底细了。他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不能不考虑他的大哥，叶扬的态度。
“你少拿扬哥吓唬我！”他喊道。
“是不是吓唬你，你打个电话问问叶扬不就知道了？”我直起身，对张达摆摆手，“我们走。”
说完，我转身就往门外走。张达他们紧跟着我，警惕地盯着那些混混。
“等等。”阿震在后面喊了一声。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他咬着牙，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隐约能听到他压低声音，带着点慌乱地解释。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走了过来，脸色很难看，像吞了只苍蝇。
“皮哥扬哥让你接电话。”他把手机递给我，手有点抖。
我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喂，扬哥。”我语气很淡，叫声扬哥，这点面子得给。
电话那头，扬哥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疲惫和无奈：“阿皮，底下人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谈不上。”我说：“就是规矩不能坏。今天阿震能赖我的账，明天就敢赖别人的。传出去，对你扬哥的名声也不好听。”
叶扬在那边沉默了一下。
我想他这几年肯定知道我一些事情。
他不敢真的跟我撕破脸，为了一个阿震，不值得，关键是这事他们不占理。
“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叶飞连声说道，“钱，我让他马上给你。”
我把手机递还给阿震。
阿震接过手机，听着叶扬在那边吼了几句，脸色越来越白，最后连连点头：“是，是，扬哥，我知道了，我马上办，马上办。”
挂了电话，阿震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几分钟后，他从隔壁拿了钱过来，用报子包着的。
张达接过袋子，粗略看了一下，对我点点头。
“震哥，早这样不就完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来还想说说当年的事，想着没有必要在这么多兄弟面前逞口舌之快。
我没再理他，带着人走出了游戏厅。
张达咧着嘴笑：“哥，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把那小子吓尿了。”
我没笑，我看向蓝红。她从进游戏厅到出来，一直没说话，只是冷静地观察着一切，手始终放在一个随时可以出击的位置。
“怎么看？”我问她。
蓝红想了想，说：“叶扬服软，是因为他怕因小失大。那个阿震，是个小人，以后得防着他报复。”
我点点头。
“走吧，回去。”我拉开车门。
车子发动，驶离这条破旧的街道。后视镜里，那个游戏厅的灯牌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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