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瞬间投向正在苦战的顾清晏,以及她脸上那张一模一样的文士傩面。一个更加冒险的计划形成。
“清晏!共鸣!将你的织梦意念注入傩面,与我同步!”江望舒通过意识链接疾呼。
顾清晏瞬间领会。她放弃了对部分黑烟的纠缠,硬抗了两道精神冲击,喷出一口鲜血,却将大部分织梦精神力收回,不再用于防御,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全力灌注进自己脸上的文士傩面!织梦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文士的理性浩然气,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但在“对抗邪恶、守护秩序”的共同目标下,在江望舒时序之力的引导下,竟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两张文士傩面同时绽放出耀眼却不刺目的白光,光芒中隐隐有书卷虚影翻动,有智慧火花闪烁。两股同源却各具特色的意念波动,如同两道音叉,开始以特定的频率共振共鸣!
共鸣产生的波动,不再温和,而是带上了一种涤荡妖氛、辟易邪祟的凛然之威!白光所及之处,那六道围攻顾清晏的黑烟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冰雪遇阳,身形变得淡薄,攻势大减!
镜壁的震荡更加剧烈了!镜中巨爪烦躁地挥舞,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规则束缚,难以完全探出。
但这还不够!共鸣的力量仍在“秩序”范畴,缺乏一击定鼎的爆发力。江望舒要的,是打破规则的力量!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镜壁中心,那巨爪探出的位置。逆轨者的感知穿透表象,分析着镜壁能量结构的薄弱点。就是那里!镜面与现实空间的连接锚点!
“就是现在!全力!目标镜心!”江望舒厉喝,将自己对时序节点的精准把握、以及共鸣产生的所有浩然破邪之力,连同左臂印记中那股源自“时之屑”的、本质上是“秩序”与“混沌”结合体的狂暴能量,毫无保留地,通过傩面共鸣的桥梁,引导向顾清晏!
顾清晏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江望舒的意图。她放弃了所有防御,将织梦师最本源的精神力量——那构筑梦境、扭曲现实的想象力核心——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她对“破邪”全部理解的意念尖锥,沿着共鸣通道,与江望舒汇聚而来的磅礴力量合流!
两股力量,一股是理性计算下的秩序共鸣与时序引导,一股是感性爆发下的意念尖锥与织梦本源,在文士傩面的调和与放大下,融为一体,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却让整个洞穴空间都为之扭曲震颤的精神冲击洪流,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无比地轰向了镜壁最核心的那个能量节点!
“傩面真言破邪”
没有声音,却仿佛有无数先贤的诵读声在虚空回响。白光过处,空间仿佛被撕裂。
轰!!!
镜壁中心,那巨爪探出的位置,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猛地向内凹陷,然后爆发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迸射出刺目的白光,夹杂着镜中怪物痛苦而愤怒的无声咆哮!
那只卡在镜中的巨爪,瞬间被裂痕切割、粉碎,化作漫天黑气消散!整个镜壁剧烈晃动,表面的影像支离破碎,那八道鬼怪黑烟也发出最后的哀鸣,彻底湮灭!
成功了?
然而,就在镜壁看似即将崩溃的刹那,异变再生!镜壁最深处的黑暗猛地收缩,凝聚成一张模糊不清、却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巨大面孔虚影!那面孔的“目光”穿透破碎的镜面,死死锁定在因耗尽力量而摇摇欲坠的江望舒和顾清晏身上。
“时序锚点……织梦者……我记住你们了……”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寂灭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镜壁的裂缝汹涌而出,并非攻击,而是……标记!在这股意念扫过身体的瞬间,江望舒和顾清晏都感到灵魂深处一寒,仿佛被打上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紧接着,破碎的镜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炸裂开来!但不是化作碎片,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面光滑的、普通的岩石墙壁。洞穴内的幽绿灯火恢复正常,阴冷气息骤减,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混乱能量和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证明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战。
镜壁消失了,通道被暂时封闭。但那个寂灭意念的标记,和镜中最后浮现的恐怖面孔,却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两人心头。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她们不仅暴露了,还被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盯上了。
江望舒扶住几乎虚脱的顾清晏,看着那面恢复正常的石壁,眼神无比凝重。傩面的力量超乎想象,但后果也同样严重。后山祠的秘密,远未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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