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鹰已经在背后准备给曹达华打手势了就听到老头再次开口：
“李长官，不用紧张，我没想去告发你们。”
老头吧嗒了两下烟斗。
“你是什么人？”
虽然老头这么说，但是李鹰并没有放下戒备。
“我？我只是一个被人赶下台的村长。”
老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以前我们穷，但是我们有骨气，可惜骨气不能当饭吃，所以他们选择跟了阿海。”
“跟着阿海虽然能赚到了钱，但是拿的都是他们的卖命钱，有今天没明天。”
“就是不知道这次要有多少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老村长说着连连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阿叔慢走，我有点事还想请你帮我解答一下。”
李鹰上前一步拦住老村长。
他听这老头的意思是有什么想要对自己说，但是又突然不愿意说了。
“你想了解什么？”
老村长看了一会挡在自己面前的李鹰，转头看了看周围，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我想了解一切，包括你怎么认识我的？”
李鹰直接坐到他身边。
“大概3年前，阿海也就是现在这个村的村长带着他一家人从国外回来，说是从泰国回来的。”
“他很有钱，谁家有困难他都帮上一手，他儿子也一样，很快村里的人都聚集到了他们身边。”
“他回来半年后就要求开宗族大会，他要竞选族长。”
结果他没说，显而易见，人心敌不过两叠钞票。
“其实只要能让村里的人过上好日子谁当族长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我发现自从他当上族长以后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我一次意外发现他们竟然带着村里的年轻人都跟着他儿子从事偷渡走私，还特意在小海湾给那些偷渡的人建了一个落脚点。”
“我们村都被他们父子当成做这些事的掩护了，外面看我们都还是渔民，但是其实村里的孩子早就不出海打鱼了，现在出海打鱼的基本都是老一辈。”
老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
李鹰脸色很难看，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棚屋，表情很凝重。
“村里的人都知道吗？”
“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都是被人看不起的疍民，在港岛这个地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大把的钞票过来跟我们这些世世代代都在海上漂的人说，只要跟着我混，能吃饱喝好，还能在港岛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是知道那也当作不知道！”
“穷啊！”
老村长扭头看向村里棚屋的方向，叹口气摇摇头。
李鹰轻轻点头，要换做自己，估计自己也一样。
“老村长，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李鹰从这个老头的言语间能听的出来，这个老头应该还挺在乎他们村的。
“我不想我们这个村到他们这一代就没有传承了，坐几年监出来总比一条道走到黑最后不知道死在哪个荒郊野外好。”
“我劝过他们，可他们不听，他们不听啊！”
“他们要听我的，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了。”
老村长说的有点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几分。
李鹰没说话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老村长。
好一会老村长才逐渐平复下来，转头看向李鹰：
“我今天看到你出现我就是知道他们完了，好日子该到头了。”
“你来这里应该就是为了接警队的人吧？”
李鹰没有回答只是反问老村长。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女儿家住在新界，一次我去送鱼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带队在街道上普法，我好奇就去看了一会，你们是好人，比鬼佬好。”
老村长说完又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
“老村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李鹰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们可以自己抓，但是我不会帮你们指认。”
老村长一下就猜到了李鹰的想法，直接摇头拒绝。
怎么说他也是当过族长，他可以告诉李鹰有这个事，但是要他帮着李鹰指认那些人，那自己绝对不愿意，他不想死后还被族人戳脊梁骨。
“那你知道现在村长藏军火的地方在哪里吗？”
李鹰想了一下，换了一个问题。
“我见过他们很多次在观音庙聚集，有一次去观音庙上香，我发现神台下面的地有点空，你们可以去看看，至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天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说完老村长嗑了两下烟斗，起身慢悠悠的离开码头。
李鹰坐在那里看着老村长佝偻着身子慢悠悠的离开表情很是凝重。
“喂！”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感觉这个阿叔很激动的样子。”
曹达华看到老村长离开后小心的从阴影处出来，走到李鹰身边。
“我们得麻烦来了。”
李鹰看着老村长离开的方向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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