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依旧未动,但握剑的手指节已然发白。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同时也在冷静判断着整个城墙防线的承受极限。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处激烈交锋的垛口。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城墙西南角,一处之前被火石和冰弹反复轰击、墙体已出现细微裂痕的区域,在承受了又一块巨大冰弹的撞击和下方数十名北漠重步兵的猛烈冲击攀爬后,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那声音在战场喧嚣中并不明显,却让一直凝神感知着城墙整体状况的谢珩心头猛地一沉!玉璜旁观的苏清韫,也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一丝不正常的震动和…某种结构即将崩塌的微弱呻吟!
“不好!西南角墙基!”谢珩厉喝一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直奔西南角!他看出来了,那处城墙的隐患已到临界点,一旦被北漠兵集中突破或从内部破坏,很可能导致局部坍塌!而那里一旦失守,整个西南段的防御体系将出现致命缺口!
然而,他快,北漠军中似乎有人更快,或者说,更早就盯准了那里!
只见北漠中军王旗之下,拓跋弘猛地举起手中一柄造型奇古、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长杖,杖头镶嵌着一颗不断扭曲变幻着暗红与漆黑光泽的诡异宝石!他口中发出一种绝非人类语言的、尖锐刺耳的咆哮,将那长杖狠狠顿在地上!
轰!
一股无形的、充满混乱与侵蚀意味的波动,以拓跋弘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虽然绝大部分波动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着,并未直接冲击城墙,但苏清韫肩头的烙印却在这一刻传来剧烈的、如同被腐蚀般的刺痛!玉璜也猛地一颤,散发出强烈的警示与排斥之意!
几乎同时,西南角城墙下方,那些正在奋力攀爬和撞击城墙的北漠重步兵,眼中骤然蒙上一层与拓跋弘杖头宝石相似的、混乱的红黑光泽!他们像是被彻底激发了凶性,甚至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攻击力度和速度暴增!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对伤痛失去了大部分感知,即便被滚木砸中、被刀剑砍伤,依旧疯狂向上!
而城墙墙体内部,那细微的裂痕,在这股无形的混乱波动影响下,似乎被加速了某种“腐蚀”或“脆弱”的过程,“咔嚓”声陡然变得密集和响亮!
“拦住他们!加固墙体!”负责西南角防区的一名校尉目眦欲裂,嘶声大吼,亲自带人冲向最危险的垛口,用身体和武器去堵那些疯狂涌上的北漠兵。
但敌人太疯狂,太不顾生死。转眼间,已有三四名北漠悍卒冲破拦截,跃上城头!他们挥动重斧,疯狂砍杀周围的守军,试图扩大立足点,为后续同伴打开通道!城头守军拼死反击,血肉横飞,局面瞬间岌岌可危!
谢珩已然赶到!人未至,剑光先到!一道冰冷刺骨的剑气长虹般掠过,直接将两名正在砍杀的北漠兵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泼洒一地。他身形如鬼魅,闯入战团,剑势展开,化作一片死亡光幕,所过之处,北漠兵如同割草般倒下,瞬间将这段城墙上的敌军清空大半。
“相爷!”那名校尉浑身是血,见谢珩到来,精神一振。
“带你的人,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堵住后面垛口,防止更多人上来!其他人,跟我下去!”谢珩语速极快,指了指城墙内侧。他判断,仅仅清剿城头敌人还不够,必须立刻从内侧加固那一段岌岌可危的墙体,并清除可能已经在下方聚集、试图扩大缺口的敌军!
说完,他竟毫不犹豫,直接从被打开的垛口一跃而下!下方是数丈高的城墙内侧,以及已经涌入城墙根狭窄巷道、正疯狂砍砸内侧墙基和城门的北漠兵!
“相爷小心!”城头众人惊呼。
谢珩身在空中,长剑下指,剑气勃发,如同流星坠地,狠狠砸入下方敌群!轰然巨响中,气劲四溢,当场震翻七八名北漠兵。他落地后毫不迟疑,剑光席卷,如同虎入羊群,疯狂杀戮着试图破坏墙基的敌人。他的目标明确:清空这段巷道,为加固墙体争取时间和空间。
然而,城墙外侧,更多的北漠兵正沿着长梯攀爬,试图从被打开的垛口涌入。城头守军拼死抵挡,但压力巨大。内侧,谢珩独战数十悍卒,虽然骁勇,但敌人源源不断从其他方向涌来,且个个状若疯狂,他还要分心留意头顶可能落下的友军误伤和敌军投射,一时间险象环生,玄色衣袍上再添新伤。
苏清韫站在主门楼附近,将西南角的混乱尽收眼底。她看到谢珩孤身跃下,看到他在敌群中左冲右突,看到那处城墙在内外夹击下微微颤抖、碎屑不断落下…也看到了远处王旗下,拓跋弘那充满恶意与戏谑的、仿佛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目光。
肩头烙印的刺痛与玉璜的警示越来越强。她能感觉到,拓跋弘手中那柄长杖散发的混乱波动,正在持续影响着那片区域的敌军,甚至…可能也在微妙地侵蚀着城墙的物质结构。那不是纯粹的力量轰击,更像是一种“污染”和“催化”,加速着脆弱之处的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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