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欧阳明和桑奇心中打好的算盘,是嘴上先答应下范清华,实则敷衍了事,压根不想真传他真本事。无奈范清华似乎猜透了他们心思,竟不辞辛劳陪在那里“监工”,二人生怕被范清华看出破绽,又要以亲自出马相胁,因此不敢不实打实地传授了。
但两人却又是各有一番心思。欧阳明教的时候,一改往日,满口不住夸赞徐炎内功根基深,学武悟性高,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比他这个当师兄的强多了,因此上来就让他学“七绝刀”这样的上乘绝学。每教一招,只是简单演示两遍,再将所有的口诀、要领念与他听,美其名曰:徐师弟天资高,学得快,师妹也盼着你快些学成本门武功,是以我们就快些。心下却暗自得意,师妹非让我教他武功,我可是将本门绝学倾囊相授了,便是师妹在旁边,也不能说我教的不用心吧?至于学不学的会,咱有言在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徐炎心道,似你这般秀才翻书似的教法,便是神仙也不可能一下子学会。但一来感激范清华的一番苦心,二来骨子里也是要强的人,越难他越是不服,每次欧阳明演示讲解的时候他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竖起耳朵仔细听,心中打定主意不求马上学精练熟,但就是死记硬背也要把欧阳明教的东西先记到心里。
好在这记性功夫,他和邓子宁从小是跟着父亲练出来了的。那时他也是并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但一篇几百字的文章他们依然念几遍就记住了,这些武功口诀自然也不在话下。偶尔有实在不明白的地方,他也多问欧阳明两句,欧阳明也是暗暗纳罕,“我当初跟着师父学这门武功的时候,足足用了一月功夫才把这些咒文般的玩意记熟,想不到他记得这么快,师父收他为徒,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见徐炎态度诚恳,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对徐炎的几番提问就略作点拨。
而到了桑奇这边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他虽然心中老大不愿,但却不似欧阳明那般有这么多机巧心思,加之心性高傲,既然应下来了,也就不愿再担那言出不践的名声。何况还有范清华在旁看着呢。是以他是踏踏实实从白马刀门的入门招式和基础功法开始教起的。
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白马刀门的高深武功岂可轻易传给你?既然师妹说了这小子于本门武功只会三招两式,连根基都不牢,我这可不就是从头教起?而且他教的甚有耐性,一招一式不待徐炎习练纯熟决不提下一招的事。
徐炎虽然天资不差,习练起来进境也算快的了,但桑奇还是偶尔寻机就斥责他几句,发泄心中不满,什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么简单的招式练到现在还不会!”“就你这样,师父来教也得叫你气死!”云云。只是碍于范清华在旁,他也只敢嘴上痛快痛快而已。徐炎知他心中有气,但也感念他不辞辛劳这般耐心地教自己,是以丝毫不以为意。
可是这样一来,对徐炎来讲反而阴差阳错取得奇效。桑奇所授的诸般招式和心诀,虽然看似简单,确是修炼白马刀门一切武功的根基,正须踏踏实实习练纯熟。徐炎之前跟师父学的那几十招武功因跟从小学的不是一路,原本使起来仍有些滞涩,现在已然能够运转自如。而欧阳明所传的“七绝刀”等上乘刀法,不但帮他将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零散招式串联起来,而且有了桑奇帮他打下的根基,学起来也更加快了。正可谓是一正一奇一拙一工,相生相合,无形之中而得事半功倍之效,只不过他们身在其中而都不自知罢了。
徐炎知道师父已逝,以后再难有机会学白马刀门的武功,因而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尽管赶路已很辛苦,在欧阳明和桑奇的轮番调教下也累的大汗淋漓,但他咬紧牙关拼命苦练,几日间武功已是大有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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