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拖着像是绑了石头的双脚走了进去,只见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晚饭,自然少不了他们俩最喜欢的糖醋鱼和芦笋鸡,每一次到邓宁家玩,他们总缠着邓兰给做的。只是今天,三人默默无言的坐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动一筷子,似乎往日那想一想就让人垂涎的美味佳肴,如今只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死物,一如他们此刻的心情。终于,徐炎开口道:“我来的时候听胡叔说,我……我爹他,已经跟狱卒交代好了,一定会好好看待邓老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邓兰微笑道:“这样,真是费心了。好了,先不想这些了,快吃吧,都凉了。”徐炎和邓宁缓缓举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只是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味道。
徐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扔下筷子,疯狂地往家里跑。他一路不停歇地跑回家里,也顾不上累,一把推开父亲书房的门,父亲和胡班头正在房中焦急地等着他,胡班头一见他喜道:“少爷,你可回来了。”一看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父亲责备地问道:“都找你一天了,你干什么去了?”徐炎犹自喘着粗气说不上话,父亲又问道:“是去邓宁家了吗?他们姐弟俩现在怎样,还好吧?”徐炎激动地对父亲说:“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快去把等老伯放出来,把那个可恶的田大户抓起来,他是个坏蛋,你派人抓他呀!”
徐宗禹黯然的低下头,轻抚着他叹了口气,对他说:“炎儿,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以后也不要再和邓家来往了。”如果说日间的事已经让他惊诧,但毕竟只是听别人说的,此刻父亲的话亲自传入他的耳中,仍是让他久久难以相信。他不住地扯着父亲的衣服晃着,哭喊道:“我不,我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徐宗禹不耐烦地扯开儿子,吼道:“让你别管就别管了,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以后你自然会懂的!”胡班头拉住徐炎,温声劝道:“少爷,老爷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就不要再问了,邓家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徐炎哭喊道:“我不懂,我不想懂。什么苦衷不苦衷的,就能让人是非黑白都不分了?爹,‘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不是您天天教我们的吗?为什么你自己不那么去做?”
徐宗禹吃惊地看着他,痛苦地转过头去,“胡大哥,把他锁到房里,没我的吩咐,不许他出房门半步!”胡班头迟疑着不知如何好,直到父亲冲他喝道:“去!”正在这时,衙役来报,说田大户有要事求见正在前厅等候,父亲说声知道了,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胡班头这才拉着徐炎走出了书房。
在徐炎的记忆中,这是自己一生中第一次跟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可惜却不是最后一次,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和父亲之间开始出现了鸿沟,争吵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充满了他们此后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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