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北京，南城琉璃厂后街。
与前街那充满书卷气古玩店林立的繁华景象不同，后街是一片被铁皮围挡圈起来的废墟。
这里就是赵瑞龙给他们挖的坑——文苑改建项目工地。
尘土飞扬，机器轰鸣。
狭窄的胡同里堆满了建筑垃圾，墙上到处都写着鲜红的拆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和下水道的腐朽气息。
一辆黑色的奥迪A6艰难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停下。
车门打开，钟小艾走了下来。
她今天的打扮依然无可挑剔：
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里面是真丝白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
最要命的是为了保持那份女干部的体面，她竟然穿了一双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腿上裹着一双极其透薄的肉色玻璃丝袜。
在这种光线下，那双腿泛着细腻的光泽美得像是两件精美的瓷器。
但在这种工地上，这身打扮简直就是灾难。
“咳咳..”
刚一下车一股扬尘扑面而来，钟小艾忍不住掩鼻咳嗽，眉头紧锁。
“班长，早就提醒过你了。”李枫桥从驾驶座下来，他换了一身更随意的冲锋衣和工装靴，看起来就像个来视察的包工头，和这里的环境完美融合。
他靠在车门上嘴里叼着根烟，眼神戏谑地扫过钟小艾那双陷在泥土里的高跟鞋。
“这种地方是龙潭虎穴，不是你的T台。”
“你穿成这样来调研，是想考验我的定力，还是想考验这路面的硬度？”
“闭嘴！”
钟小艾瞪了他一眼，试图拔出陷进泥里的鞋跟，结果用力过猛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李枫桥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小心点，大侄女。”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隔着风衣都能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
“这要是摔个狗啃泥，咱们党校的脸可就让你丢尽了。”
“放手！我自己能走！”钟小艾羞愤地推开他，逞强地往前走了两步。
“咔嚓！”一声脆响。那根精致的细高跟，竟然在一块碎砖上断了。
钟小艾整个人一歪，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了路边的石墩上。
最尴尬的是，因为剧烈动作，她那条肉色丝袜在膝盖处被碎石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边缘卷曲露出了里面渗着血丝的雪白肌肤。
“嘶……”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啧啧啧。”
李枫桥摇着头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
他没有急着扶她，而是先伸手捏住了她那只受伤的脚踝。
“别碰我！”钟小艾下意识地缩脚。
“别动！”李枫桥低喝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那是技师特有的专业与霸道。
“韧带拉伤，还在充血。如果不马上处理，十分钟后就会肿成猪蹄。”
他抬起头，看着钟小艾那张因为疼痛和羞耻而涨红的脸。
“班长，现在的你，走不出这个胡同。”
“想不想让我抱你出去？求我。”
“你……你做梦！”钟小艾咬着牙，她是京城的高岭之花，怎么可能向这个流氓低头？
“好，有骨气。”李枫桥笑了笑，站起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群光着膀子满身纹身的拆迁队大汉，提着钢管和铁锹从围挡后面围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那是这一片的工头黑皮。
赵瑞龙安排的好戏开场了。
“哟，这哪儿来的大美女啊？”
黑皮那双淫邪的眼睛，死死盯着钟小艾那条破损的丝袜和露出的半截大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怎么？腿断了？要不要哥哥背你去工棚里歇会儿？咱们那儿有床，软乎着呢！”
周围的小弟们发出一阵哄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钟小艾身上游走，像是一群闻到了肉味的苍蝇。
钟小艾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她在机关里遇到的都是彬彬有礼的下属，这种赤裸裸的流氓调戏让她瞬间慌了神。
“我是中央党校的调研员！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拿出了干部的威严，厉声呵斥。
“王法？”黑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走上前甚至想伸手去摸钟小艾的脸。
“在这片废墟上，老子就是王法！”
眼看那只脏手就要碰到钟小艾的脸——
“啪！”一只穿着工装靴的脚，狠狠地踹在了黑皮的肚子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一百八十多斤的黑皮竟然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两米外的建筑垃圾堆里，半天没爬起来。
全场死寂。
李枫桥收回脚，挡在了钟小艾身前。
他没有拿什么工作证，也没有讲什么大道理。
他只是从地上捡起一根生锈的钢管，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指着那群被吓傻了的小混混。
“都听着。”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比这些流氓还要狠的戾气。
“这娘们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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