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父亲想出了办法?” 达杰问道。
“没错。” 达石族老点了点头,“你父亲经过几天的侦查,发现云州城外有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离城墙很近,而且鞑坦人因为河道干涸,没有在那里设防。你父亲就提出,由白马骑兵队充当先锋,趁着夜色,从河道里潜进去,偷袭鞑坦人的城门,打开城门,让大军冲进去。”
“那天晚上,天气特别冷,零下几十度,河道里的石头都冻得像冰块一样。你父亲带着白马骑兵队,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刺骨的河道里走了三个时辰。每个人的腿都冻得失去了知觉,有的士兵甚至冻掉了脚趾,可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拿下云州,收复燕云。”
“到了城门下,鞑坦人果然没有设防。你父亲第一个爬上城墙,用短刀解决了守门的两个鞑坦士兵,然后打开了城门。白马骑兵队的勇士们立刻冲了进去,和鞑坦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你父亲在城墙上挥舞着长刀,杀了一个又一个鞑坦士兵,身上溅满了鲜血,却依然不肯停下。沈节度使带领大军冲进城后,看到你父亲还在战斗,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你父亲是真正的英雄。”
达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低头看着手记上父亲画的云州地形图,上面标注着河道的位置和攻城的路线,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白马骑兵,生死与共”,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能看到父亲写下这八个字时的坚定和决绝。
“那…… 燕云十六州,真的收回来了?” 达杰哽咽着问,声音里满是期待。
“收回来了!” 达石族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你父亲和白马骑兵队的拼杀下,在沈节度使和大军的努力下,燕云十六州用了两年时间,终于全部收复。朝廷论功行赏,封你父亲为‘镇北将军’,还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和武器战马。沈节度使还想让你父亲留在京城任职,说朝廷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
“那我父亲为什么还要回来?” 达杰疑惑地问,留在京城任职,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父亲为什么要放弃?
达石族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你父亲拒绝了。他说,白马骑兵队的根在白马部落,他不能丢下骑兵队的弟兄们,更不能丢下你和你母亲。他还说,他打仗不是为了当官,也不是为了金银珠宝,而是为了保护百姓,为了让家人和族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且,他那时候旧伤复发,幸亏被军内医官抢救了回来,但以后再也无法上阵杀敌。他说,他累了,想家了。所以,他带着朝廷的赏赐,带着剩下的五十多名白马骑兵,回到了咱们部落的大西北旧营地。”
“回来之后,你父亲把朝廷赏赐的金银珠宝分给了部落的族人,把武器战马分给了白马骑兵队的弟兄们。他还亲自带领族人开垦荒地,种庄稼,教大家练武,保护部落的安全。那段时间,咱们部落发展得很好,族人的日子也过得很安稳,大家都很尊敬你父亲。”
达杰的心里充满了自豪,他为有这样一位父亲而骄傲。可想到父亲最后的结局,他的心里又一阵刺痛。“那他为什么会……”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可他知道,达石族老明白他想问什么。
达石族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愤怒和悲痛:“你父亲回来还不到一年,黑狼部就和鞑坦的残部联手偷袭了咱们的营地!那些畜生,他们知道你父亲身体不好 —— 在攻打朔州的时候,你父亲为了掩护白马骑兵队的弟兄撤退,被鞑坦的箭射中了左肩,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一到阴雨天,伤口就疼得他直冒冷汗。而且他连年征战,积劳成疾,咳得越来越厉害,有时候甚至咳出血来。他们还知道白马骑兵队刚经历过大战,很多弟兄都受了伤,战斗力大不如前,就选在夜里偷袭,想一举消灭咱们部落。”
“那天晚上,我永远都忘不了。” 达石族老的声音开始颤抖,“黑狼部和鞑坦人的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们放火烧了咱们的帐篷,杀害咱们的族人。你父亲听到动静,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拿起长刀就冲了出去,还让你母亲带着你躲起来。当时白马骑兵队的弟兄们也都冲了上去,和黑狼部的人拼杀,可黑狼部的人太多了,还有鞑坦的残部帮忙,咱们根本抵挡不住。”
达杰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想起了那天夜里的画面 ——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变成了人间地狱。母亲抱着他,躲在帐篷后面的柴房里,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他能听到父亲的喊杀声,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能听到母亲压抑的哭声。
“我母亲…… 她是怎么……” 达杰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他不敢回想,却又忍不住想知道母亲最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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