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杰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打磨着刀身，磨刀石摩擦刀刃的声音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达石族老看着达杰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敲了敲拐杖，示意大家再等等。他知道达杰心里有事，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尤其是在父母去世后，更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不轻易表露出来。
帐篷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火塘里松木燃烧的噼啪声和磨刀石摩擦刀刃的声音。族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达杰，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们不知道达杰为什么拒绝，却又隐隐觉得，达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达杰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短刀，对着火光看了看。刀刃被磨得更加锋利，泛着耀眼的寒光，连刀刃上的那道浅浅的豁口都显得更加清晰了 —— 那是上次和黑狼部战斗时，他为了保护一名年幼的族人，用刀挡住了敌人的长矛留下的。他轻轻吹了吹刀刃上的铁屑，将短刀插进刀鞘，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达石族老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沉默地坐在那里。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族老们互相递了个眼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达石族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大家也别着急，达杰这孩子心里可能还有些顾虑。咱们先散了吧，让他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再议。”
族人们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只能点了点头。年轻的勇士们不甘心地看了达杰一眼，才慢慢散去；骨干们也纷纷告辞，达春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达杰：“达杰，你可千万别想太多，大家都是真心支持你，部落需要你当首领。” 巴布拍了拍达杰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等族人都走光了，帐篷里只剩下达石族老和达杰两个人。达石看着沉默的达杰，轻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为你爹娘的事难过？是不是觉得没报仇，就没资格当首领？”
达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达石叹了口气，走到达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报仇固然重要，可部落的未来更重要。你爹娘要是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带领部落好好活下去，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让族人骄傲的首领。你再好好想想，明天给大家一个答复，好吗？”
达杰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点了点头。达石看着他，也不再多劝，转身离开了帐篷。帐篷里只剩下达杰一个人，他坐在火塘边，看着跳动的火苗，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沉重。他知道族人对他的期望，也知道自己有责任带领部落，可他心里的坎，却始终过不去 —— 血魔没除，黑狼部没灭，爹娘的仇没报，他怎么能安心当这个首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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