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石的声音回荡在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达杰身上。达杰依然低着头，擦拭刀身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耳根微微泛红，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注视。
“当初黑狼部的追兵咬着咱们不放，咱们带着老弱妇孺，走得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是达杰主动站出来，带着三名勇士，绕到敌人后方，在枯草堆里点了一把火，浓烟把敌人的视线都挡住了，咱们才趁机把老弱妇孺安全撤离。” 达石的声音里满是赞许，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达杰带着三名勇士从火海里冲出来时，衣服都被烧破了，脸上还带着伤，却依然笑着说：“族老，放心吧，敌人被挡住了！”
“来到向阳谷的第一天，天寒地冻，雪下得有一尺厚，咱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是达杰顶着刺骨的寒风，带着几个人走遍了谷中每一寸土地，查看地形，选了最背风、最干燥的地方建帐篷。他怕大家冻着，还亲自带着人砍树、运木柴，晚上就守在工地旁，烤着火给大家取暖，自己却冻得手脚发紫，也不肯去休息。” 达石继续说道，眼神里满是心疼，“挖水井的时候更辛苦，谷里的土冻得比石头还硬，一镐下去只能砸出个小坑。达杰用他的双魂脉探查水脉，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眼睛熬得通红，声音也沙哑了，却还是坚持在井边指挥。直到清冽的井水冒出来，他才松了口气，靠着树干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探水用的铜勺。”
“上个月黑狼部的探子潜入谷中，想打探咱们的情况，准备偷袭。是达杰凭借敏锐的感知发现了踪迹，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带着几名勇士，顺着脚印追踪，在谷外的一片松林里生擒了探子。从探子口中问出敌人的偷袭计划后，他立刻组织大家加固防御，挖陷阱、设哨卡，还亲自训练勇士们作战，让咱们提前做好了准备，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达石的话像一串珠子，串联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每一件事都清晰地印在族人们的脑海里。
帐篷里的族人们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和敬佩。达春放下手里的青稞苗，上前一步，说道：“达石族老说得没错，达杰这孩子确实有担当。上次种青稞，他怕咱们这些老骨头冻着，特意让人在田边搭了暖棚，还把自己的兽皮褥子拿给守夜的族人用。他还教咱们用红色矿石检测土地肥力，教咱们在种子上盖薄雪保温，现在咱们种的青稞已经冒出了嫩芽，绿油油的，明年夏天肯定能有好收成。有他当首领，咱们不仅能报仇，还能让族人都吃饱穿暖！”
“我支持达杰当首领！” 巴布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长刀碰撞着甲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声音洪亮得震得帐篷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我在猛虎部落征战多年，见过不少首领，有贪生怕死的，有自私自利的，可像达杰这样，既能冲锋陷阵，又能体恤族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上次训练勇士们刀法，他怕大家累着，亲自去山里打了野鹿，让妇女们煮了肉汤给大家补身子。我手下的勇士阿力腿伤复发，走路都困难，达杰连夜去找阿瑶要草药，还亲自给阿力敷药按摩，直到阿力的疼痛缓解了才离开。这样的人当首领，咱们部落肯定能越来越强，肯定能打败黑狼部，为老首领报仇！”
“拥护达杰首领！”“达杰首领！” 外围的年轻勇士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呼喊起来。达岩涨红了脸，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热血和激动：“达杰哥救过我的命！上次在祁连山，我去山里砍柴，被一只雪豹盯上了。那雪豹比我还高，眼睛绿油油的，扑过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是达杰哥刚好路过，毫不犹豫地冲过来，用短刀刺伤了雪豹的腿，把我救了下来。达杰哥不仅勇敢，还特别照顾我们这些年轻人，教我们刀法，教我们侦查，跟着他，我心里踏实！我愿意跟着他，就算死在战场上，也心甘情愿！”
欢呼声在帐篷里回荡，像一股滚烫的暖流，裹住了每个人的心。族老们也纷纷点头，巴图族老笑着说：“达杰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父亲达嘎当年就是咱们部落的勇士，带领白马骑兵队征战燕云，英勇无比。达杰继承了他父亲的勇敢和担当，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咱们选他当首领，准没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达杰身上，期待着他的回应。可达杰只是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凝重。他放下手中的短刀，将刀鞘轻轻放在腿上，目光扫过欢呼的族人，从族老们欣慰的眼神，到骨干们期待的表情，再到年轻勇士们激动的脸庞，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低下头，伸手拿起一块磨刀石，继续打磨着那把短刀。
帐篷里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达杰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巴布皱起了眉头，走上前一步，说道：“达杰，大家都支持你当首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你怎么还不答应？咱们部落需要你，族人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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