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在身后无声闭合,隔绝了那片蕴藏着古老秘密的纯白虚空。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鼻尖萦绕着熟悉而微凉的空气——是“花园”精英区地下深层传送大厅特有的洁净剂气味。
四周并非空无一人。几道穿着“花园”高阶监察官制服的身影已经静立在出口周围,他们目光沉静,带着审视,却并未流露出过多情绪,只是例行公事般地确认着每一位回归者的身份与状态。
手冢国光、石川毅、越前龙马、不二周助、真田弦一郎、远山金太郎……熟悉的面孔一个个从不同的光门中走出,彼此交换着短暂而深沉的眼神。无需多言,在“淬火试炼”最后关头的经历,已经化为某种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的命运更深地缠绕在一起,却又默契地选择了暂时缄默。
“幸存者登记已完成。”为首的监察官声音平板无波,“‘淬火试炼’因不可抗力中断。根据紧急预案,所有顺利回归的参与者,自动获得‘巅峰锦标赛’正赛种子资格,当前积分与试炼表现已记录在案,作为最终排位参考。最终名额确认流程及后续赛程,将于三十个标准日后公布。请诸位返回各自区域休整,并留意后续官方通知。”
手冢国光微微颔首,代表众人接受了通知。他没有询问任何细节,监察官们也显然不打算提供更多解释。一切似乎都在某种更高层面的控制与平衡之下。
众人沉默地穿过监察区域,走向通往上层精英生活区的专用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些不带感情的目光隔绝在外。
“呼——”远山金太郎第一个长长吐出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打破了沉默,“虽然最后超级——厉害,但那些穿黑衣服的家伙,还是让人有点不舒服喵。”
“他们是‘花园’的眼睛和耳朵。”石川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确保规则被遵守,异常被记录。我们最后经历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恐怕就是最大的‘异常’。”
“异常吗……”不二周助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但语气中多了一丝玩味,“或许,只是打开了另一扇门而已。手冢,你怎么看?”
手冢国光笔直地站立着,目光平视着电梯金属门上倒映出的模糊人影。“试炼本身,已经给予了我们答案。”他的声音沉稳如磐石,“实力的差距,境界的鸿沟,以及……网球道路真正的深度。外部的声音与目光,并非我们当下需要关注的重点。”
“啧。”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琥珀色的猫眼中锐气不减,“还差得远呢。不管是那个‘守夜人’,还是……”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站在角落、一直沉默的清风。
真田弦一郎紧抿着唇,双手在身侧握拳,指节微微发白。“耻辱。”他低声吐出两个字,显然对自己在最后对话中的无力表现耿耿于怀,“但这份耻辱,将成为磨砺我‘风林火山’更进一步的火种!”
电梯抵达精英区主层。门开,外面是灯火通明、秩序井然的宽阔走廊。
“那么,”手冢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众人,“按照既定安排,各自休整,消化所得。一个月后,‘巅峰锦标赛’见。”
短暂的沉默。手冢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在清风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那眼神中有询问,有肯定,也有无声的提醒——关于“守夜人”最后的警告。
清风迎着手冢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他明白,关于“完整核心”以及可能引来的“花园深处阴影”,是此刻他们之间心照不宣、也必须独自面对的最高机密。
“再见,手冢部长。”
“到时候再较量,手冢!”
“期待下次交手。”
“再见。”
“一个月后,超级——等着我!”
众人互相道别,朝着各自分配的个人房间区域散去。短暂的并肩过后,是更漫长的、需要独自前行的道路。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消化和突破的东西,无论是技艺、心境,还是那份来自古老共鸣的沉重馈赠。
清风沿着指示牌,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廊空旷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胸口中,那份温暖而稳定的脉动始终存在,像一颗新生的心脏,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那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奇异的“完整”感,仿佛曾经缺失的某一块拼图终于归位,让他对自身、对网球、乃至对周围世界的感知都变得更加清晰和通透。
他来到房门前,虹膜扫描通过,门无声滑开。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都市的霓虹光影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他没有开灯,将装备包轻轻放在门边,走到窗前。
窗外,“花园”训练区的夜晚依旧繁忙。远处的基础训练场上,仍有零星的灯光和击球声传来,那是永不满足的追梦者在加练。更远处,模拟环境区的特殊光芒隐约闪烁,为适应不同赛场的极端训练仍在继续。这片庞大的建筑群,就像一头永不沉睡的钢铁巨兽,吞吐着无数网球少年的野心与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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