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不周山重立的念头,始于一声几乎无人听见的叹息。
那声叹息来自不周山残基最深处,来自那片被遗忘在时光缝隙里的、盘古脊梁最后一点未散的本源记忆。它没有语言,没有形态,只有一缕比晨露更轻、比星光更淡的“渴盼”——渴盼完整,渴盼再度挺立,渴盼重新履行撑天拄地的古老天职。
洪荒万族无人听见这声叹息。
但建木听见了。
作为贯通诸天、根系扎入时空长河的世界之树,建木对“残缺”与“呼唤”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尤其当这不周山残基,本就是它最初扎根洪荒、连接蓝星的“脐点”。百年来,它的主根一直缠绕在这片残骸之上,感受着那些断裂岩层中沉睡的、属于开天辟地第一个瞬间的悲壮与不甘。
于是在鸿钧醒悟后的第一个满月之夜,当银白月华与宏愿光海的光辉同时洒向洪荒大地,建木做出了回应。
它没有摇曳,没有震鸣,只是轻轻“呼吸”了一次。
一次深长的、温柔到极致的呼吸。
随着这次呼吸,建木主干最核心处——那圈记录着白元燃烧三十万点数、开创太初时代的年轮——悄然剥离出一段三尺长的木质。这段木质非金非玉,非石非铁,它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时的“原色”,表面流淌着创世源力的涟漪,内里蕴藏着贯通万界的韧性。它轻盈如一片羽毛,却又沉重到让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它柔软如初生的藤蔓,却又坚韧到足以承受三千大世界的重量。
这是“建木之骨”,是世界树本源中最纯粹、最坚韧、最具生长潜能的一部分。
建木之骨缓缓飘落,悬浮在不周山残基上空,如同一位医师在审视一道古老的伤口。
而就在它出现的刹那——
洪荒大地,四极八荒,所有曾散落的不周山碎片,同时苏醒了。
这些碎片,有的深埋在东海归墟的淤泥下,被龙族视为不祥之物世代封存;有的散落在西昆仑的雪山之巅,被元凤的涅盘真火淬炼了无数岁月;有的镶嵌在南明火山的熔岩核心,终日承受地火焚烧;有的飘荡在北冥玄冰的极寒深渊,冻结了万古时光;更多的,则散落在洪荒各处,成为某个宗门禁地的基石,某座城池的奠基,某条灵脉的节点,甚至某个凡人孩童脖颈上挂着的、不知来历的护身玉佩……
它们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有的如山脉般巍峨,有的如尘埃般细微。但在建木之骨出现的这一瞬,所有碎片,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被何种力量封印、淬炼、改造,都同时发出了微弱的、却无比清晰的共鸣之光!
那光不是耀眼的,而是温润的,如同久别故乡的游子眼中突然涌出的泪光。光中浮现出共同的记忆:盘古顶天立地的身影,不周山撑起苍穹的雄姿,巫妖大战时山体崩裂的剧痛,以及万年来漂泊无依的迷茫。
它们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为何而生,记得自己未完成的使命。
现在,它们听见了召唤——不是来自某个大能,不是来自天道法令,而是来自“同类”的共鸣,来自“完整”的呼唤,来自那个悬浮在残基上空的、散发着同源气息的建木之骨。
第一块碎片动了。
它来自东海海底,一块被龙族先祖用来镇压海眼的、方圆百里的巨岩。在敖广惊愕的目光中,这块镇压了龙族气运三个量劫的“镇海石”,竟主动脱离海眼,化作一道土黄色的流光,破开万重海浪,直冲洪荒中央!
紧接着,西昆仑雪山之巅,那块被元凤用来淬炼涅盘真火的“天火石”,熄灭火焰,挣脱山体,化作赤红流光;南明火山深处,那块终日吞吐地火的“熔心玉”,冷却凝固,破岩而出,化作金红流光;北冥玄冰深渊,那块冻结了鲲鹏一片羽毛的“玄冰魄”,融化升华,化作冰蓝流光……
流光如雨,自洪荒各地升起,划破长夜,汇聚向不周山残基。每一道流光都代表一块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带着一段记忆、一份坚守、一丝不甘。
它们撞击在建木之骨周围,不是无序堆砌,而是如磁石吸引铁屑般,按照某种古老的本能,重新拼接、组合、融合。建木之骨成了新的“脊柱”,碎片们成了依附其上的“血肉”。一个全新的、以建木为骨、以不周碎片为躯的“天柱胚胎”,在残基上空缓缓成形。
但光有骨架与血肉,还不够。
天柱需要“灵性”,需要“神髓”,需要承载洪荒万族共同的意志与祝福。
这一次,不等任何人号召,万族动了。
祖龙第一个抵达。他没有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暗淡的、布满裂痕的龙珠——那是他自己的本命龙珠,在龙凤初劫中破碎,蕴含着他毕生修为与罪孽。他将龙珠捧在掌心,对着天柱胚胎深深一拜:“此珠承载龙族过往罪孽与新生誓愿。愿融入天柱,镇四海波涛,调八方水元。”
龙珠化作一道玄黑水流,注入胚胎,在核心处凝结成一枚“水之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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