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罗庄那纯粹愿力的余温尚在心间,取经团队继续西行,踏入了一处繁华富庶的国度——朱紫国。但见城中街市整齐,人物轩昂,只是王宫之上隐隐笼罩着一股忧悒之气。一打听才知,国王身染怪病,已三年不朝,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更兼三年前,麒麟山獬豸洞来了一个自称“赛太岁”的妖王,将国王心爱的金圣宫娘娘掳去,致使国王忧思成疾,病入膏肓。
玄奘闻之,慈悲心起,又知徒弟孙悟空颇通医理(实则是火眼金睛能观气查病,兼有玄功变化),便欲入宫为国王诊治,顺便探听金圣宫娘娘下落。
皇宫内殿,药石之气弥漫。那朱紫国国王面黄肌瘦,气息奄奄,躺在龙榻之上。孙悟空上前,也不切脉,运起火眼金睛,便将国王病症看得分明——乃是因惊忧思虑过度,导致双鸟失群,阴阳不调,凝结成一块病根在腹中,更兼饮食不洁,郁结难通。
“陛下之病,乃‘双鸟失群,惊恐忧思’之症,外加积食停滞。”孙悟空一语道破,“待俺老孙与你配制一副‘乌金丹’,管叫药到病除!”
他使个神通,用了大黄、巴豆、锅底灰等物,又以无根水(雨水)调和,搓成三颗乌黑丹药,让国王用无根水服下。那国王服药后,腹中雷鸣,泻下许多污秽浊物,顿觉神清气爽,沉疴尽去,对孙悟空千恩万谢。
国王病愈,精神振奋,这才将金圣宫娘娘被麒麟山赛太岁掳走之事细细道来,恳求圣僧务必救回娘娘。
孙悟空笑道:“陛下宽心,降妖捉怪,正是俺老孙的本行。你且将那年赛太岁留下的信物——紫金铃与俺,待俺去会会那妖怪!”
原来,那赛太岁当年掳走娘娘时,曾留下一对紫金铃,言明若国王能解开铃铛,便送还娘娘,实则是刁难之举。
孙悟空拿了紫金铃,与八戒、沙僧驾云直奔麒麟山獬豸洞。到了洞外,但见妖气弥漫,守洞小妖众多。孙悟空也不硬闯,变作一个小妖模样,混入洞中打探。
洞府深处,布置得竟不似寻常妖洞那般阴森,反而有几分清雅。那赛太岁,现出本相,乃是一头金毛犼,虽面目狰狞,但眼神中却无多少凶戾之气,更多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惆怅。而被掳来的金圣宫娘娘,虽身处妖洞,周身却隐隐笼罩着一层五彩霞衣,让那赛太岁无法近身。娘娘容颜憔悴,眉宇间锁着哀愁,却并无多少恐惧。
孙悟空暗中观察,运起火眼金睛,穿透那层五彩霞衣(乃是紫阳真人所赠辟魔仙衣),看向娘娘元神深处,又观那金毛犼气息,心中顿时了然。
这金毛犼,并非寻常吃人作恶的妖邪!它身上虽妖气浓郁,却无血腥怨念缠绕,显然下界这几年,并未伤及无辜凡人。更重要的是,孙悟空在其元神深处,看到了一丝与金圣宫娘娘魂魄本源隐隐相连的因果红线!那是一段纠缠已久、未曾了结的前世情缘!
再深究那因果,其中竟还隐约牵扯到佛门的一桩旧日公案,似乎与某位菩萨的考验或惩戒有关。
孙悟空现出本相,喝道:“金毛犼!你不在南海好生待着,为何下界为妖,强掳人妻?”
金毛犼见是孙悟空,吃了一惊,却并无多少惧色,叹道:“大圣,你既看破,我也不瞒你。我掳走娘娘,并非贪图美色,实乃因一段前世未了之缘。我本是……唉,此事涉及菩萨,不便细言。我在此数年,从未伤害凡人,亦未曾逼迫娘娘,只是……只是希望能了此因果。”
金圣宫娘娘也垂泪道:“圣僧,这妖王……确未加害于我。只是我心中挂念陛下,日夜不安。”
孙悟空见状,心中已有计较。这金毛犼情有可原,且并未造杀孽,若依他往日脾气,或许直接打杀了事,但如今他深知因果复杂,行事更重根源。加之这涉及观音菩萨,他倒要看看,这位大慈大悲的菩萨,此次又要如何“收场”。
他并未立刻动手打杀,而是设计骗走了那威力巨大的紫金铃(此铃能放烟、火、沙),削弱了金毛犼的实力,随即跳出洞外,指名道姓,让观音菩萨前来收拾残局。
不多时,南海方向祥云缭绕,观音菩萨脚踏莲台,手持净瓶,翩然而至。她看到洞前情形,又见孙悟空那似笑非笑、带着审视的眼神,以及一旁玄奘那澄澈却隐含质询的目光,心中明了,今日之事,难以如同以往那般轻易糊弄过去。
观音菩萨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叹。这取经队伍,尤其是孙悟空和觉醒的金蝉子,早已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她若再装模作样,说什么“孽畜私自下界”、“一难之数”等套话,恐怕只会徒增反感,甚至激化矛盾。
她看向金毛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开口道:“金毛犼,你私离南海,下界为妖,虽未伤生,亦是大过。你与朱紫国娘娘之前世因果,本座早已知晓,乃是她前世为天宫侍女时,因一段与汝的情愫触犯天条,她被打入轮回,你亦受责罚,此番纠缠,亦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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