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孙悟空眼中金光爆射,“那所谓的‘外力’,那扰乱‘天道秩序’的存在,或许……并非恶意?”
牛魔王叹道:“恶意与否,我等难以评判,但那位存在留下的‘秩序本源’,其蕴含的意境,是‘平衡’,是‘生机’,是‘打破宿命’,而非彻底的毁灭与奴役。这与我们所见的,那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定下所谓‘大兴’却牺牲无数的‘天道秩序’,截然不同!”
他看向孙悟空,目光灼灼:“悟空,你如今已证混元,当知在这洪荒,圣人之下,皆为蝼蚁!没有力量,一切雄心壮志,一切恩怨情仇,不过是镜花水月,是圣人们指尖拨动的因果线!我老牛,也曾梦想恢复截教万仙来朝的盛景,重现妖族上古荣光……但,太难了!没有力量,没有契机,一切都是空谈!”
这番话,说得悲凉而无奈,道尽了无数洪荒大能的心声。
孙悟空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结义时的豪情,闪过花果山自由自在的岁月,闪过被压五行山的屈辱,闪过取经路上的种种磨难与不平。他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清晰坚定。
他看向牛魔王,又看了看一旁的玄奘、八戒、沙僧,声音斩钉截铁:“大哥,嫂嫂,这西行,俺老孙会继续走下去。不仅要走,还要走得漂亮,要取得真经,更要借此机会,积蓄力量,看清这棋局的全貌!”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待得西游结束,功德圆满之日,若这天地秩序依旧不公,若圣人依旧视苍生为刍狗……俺老孙,愿与大哥,与所有不甘被命运摆布之辈,联手……掀翻了这片天!重定这乾坤秩序!”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猪八戒吓得一哆嗦,沙僧面露震撼,连玄奘也睁开了双眼,眼中佛光流转,似在权衡,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佛号,并未出言反对。他追求普度众生,若这“度化”之上是更不公的秩序,那这佛,修来何用?
牛魔王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畅快与决绝:“好!好!好!不愧是我老牛的七弟!有志气!既如此,我等便暗中结盟,静待时机!待你功成之日,便是我等举起反旗,向这宿命讨还公道之时!”
铁扇公主也点了点头,脸上首次露出了真正的缓和之色。她主动取出芭蕉扇,递给孙悟空:“悟空,此扇借你。望你莫忘今日之誓。”
孙悟空郑重接过芭蕉扇,对着牛魔王夫妇深深一揖:“大哥,嫂嫂,保重!”
他不再多言,与师父师弟汇合,驾云直奔火焰山。来到那烈焰滔天之处,孙悟空运足法力,将芭蕉扇往空中一掷,念动真言,那扇子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对着火焰山连扇四十九扇。
但见阴风飒飒,骤雨霏霏,那八百里烈焰,竟渐渐熄灭,最终只余下些许青烟,热浪尽消。久受酷热之苦的当地百姓,纷纷涌出,望空叩拜,感激圣僧与神猴恩德。
火焰山既熄,前路已通。孙悟空将宝扇归还铁扇公主,取经团队再次上路。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肩上,除了取经的重任,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关乎未来天地变革的约定。
蓝星,夏国。
罗浮仙宫深处,白元缓缓睁开了眼眸。西游世界火焰山畔的那场密谋,自然悉数落入他的感知。对于牛魔王、孙悟空等人萌生的“反意”,他并不意外,本就是自己一力促成,也许是为了消除前世心中那位大圣的意难平吧。秩序的打破与重建,本就是文明跃迁中激烈而深刻的一部分,能提供大量珍贵的“变数”与“概念”样本。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脚下的蓝星。此时的蓝星,灵气浓度已然不低,昆仑、蜀山、青城等名山福地更是霞光万道,灵机盎然。夏国推行的全民修真基础导引初见成效,数以百万计的人成功引气入体,迈入炼气期,更有天赋异禀者已开始尝试筑基。
然而,白元深知,温室中培养不出历经风霜的参天大树,过度呵护的文明难以应对真正残酷的宇宙法则。灵气复苏,超凡觉醒,这不仅仅是个体力量的提升,更是整个文明生态的重塑。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争斗、牺牲、种族纷争与理念碰撞。
“一味清理妖魔鬼怪,营造虚假的和平,不过是饮鸩止渴。”白元俯瞰着逐渐焕发生机的蓝星大陆,心中默念,“没有斗争,就没有进步的动力;没有外部的压力,内部就会滋生惰性与腐化。文明的韧性,需要在血与火中淬炼。”
他心念微动,通过创世天书,向着他所设立的几个主要道场——罗浮仙宫本部、蜀地万剑宗、青城山万福宫——传达了一道隐晦的意志。并非明确的指令,而是一种偏向性的引导:稍微放松对周边区域那些自然孕育或因怨气、浊气而生的“妖魔鬼怪”的清理力度。
当然,这种“放松”是有底线和控制的,确保不会诞生出当前人类文明完全无法应对的灭世级灾厄,但足以带来持续的、相当程度的压力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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