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泱界的时间长河在秦如欢、苏九带着刘六六穿梭离开的瞬间恢复了流动,而在现实世界,那剧烈的空间波动和能量余烬散去后,留下的只有一室冷清,以及瘫坐在地、将脸深深埋入膝盖的林锦瑶。
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一次的分别,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仅带走了她全部的牵念,连那个总是用湿漉漉眼神望着她、毛茸茸的小小身影也一并离开了。空荡荡的出租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孤寂。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似乎流干,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酸痛。林锦瑶缓缓抬起头,眼眶红肿,眼神空洞地望着客厅中央那片似乎还残留着奇异波动的空气。地板上,因为刚才那剧烈的能量冲击,积攒的薄灰被吹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仿佛一个无声的烙印。
她扶着墙壁,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发麻,心更是沉甸甸的,如同灌满了铅。
不能倒下。
她对自己说。
如欢和六六去了那个危险的世界,苏姐姐也在。他们是为了寻找答案,为了变得更强,为了...或许有一天,能彻底打破这该死的阻隔。她不能在这里崩溃,她必须守好这个“家”,这是他们唯一的归航坐标。
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开始像往常一样,收拾房间,清洗碗筷。只是动作机械而迟缓,眼神时常会失去焦点,落在某个熟悉的物件上,便是一阵长久的失神。
给六六准备的食盆还放在角落,她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陶瓷边缘,仿佛还能感受到小家伙吃饭时尾巴欢快摇动的幅度。最终,她还是将食盆和水盆收进了橱柜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暂时掩盖那份蚀骨的思念。
日子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林锦瑶恢复了上学、回家的两点一线。她向学校销了假,重新投入学业,试图用繁重的课业填满所有空闲时间,不让自己有丝毫胡思乱想的机会。她依旧每天打扫房间,甚至比以前更加勤快,仿佛要将每一粒尘埃都擦拭干净,等待着不知何时的归来。
然而,一些极其细微、难以解释的“异常”,开始如同水底的暗涌,悄然浮现。
最初是在秦如欢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傍晚,林锦瑶从学校图书馆回来,感觉有些头痛,可能是吹了冷风。她像往常一样,想从常备药箱里找一盒感冒冲剂。当她伸手拿起那印着熟悉商标的纸盒时,指尖接触的瞬间,那纸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侵蚀,边缘的印刷字体极其短暂地模糊、扭曲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但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林锦瑶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头痛导致的眼花,并未在意。她拆开包装,将颗粒倒入杯中,冲入热水。白色的颗粒在热水中翻滚、溶解,散发出薄荷的清凉气味。她端起杯子,正准备喝下,目光无意间扫过杯壁内侧靠近水面的地方,似乎看到几颗尚未完全溶解的颗粒,颜色变得有些...灰暗?但当她定睛看去时,又和周围的药液混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异样。
“真是晕了头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只当是自己精神状态不佳产生的错觉,将杯中的药液一饮而尽。味道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喉咙里留下的余味,除了薄荷的清凉,似乎还有一丝极其极其淡的、难以形容的...“空无”感?转瞬即逝。
接着是发生在超市里。周末,她推着购物车采购下一周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在经过家电区时,一侧墙壁上悬挂着的数十台展示用电视机,正同步播放着同一个绚丽的化妆品广告,画面色彩饱和,模特笑容明媚。就在林锦瑶推车经过这片电视墙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电视屏幕,毫无征兆地,同时暗了下去!
不是断电的那种漆黑,而是屏幕本身的光芒瞬间熄灭,仿佛被集体抽走了能量,只剩下冰冷的黑色玻璃。这变故发生得极其突然,周围几个正在挑选电视的顾客和导购员都愣住了,发出惊疑的声音。
“怎么回事?跳闸了?”
“不对啊,灯还亮着!”
“是信号问题吗?怎么全黑了?”
林锦瑶也停下了脚步,有些茫然地看着那片瞬间陷入“死亡”的电视墙。然而,就在她停下的下一秒,甚至不到两秒钟,所有的屏幕又“唰”地一下,同时亮起,恢复了之前的广告画面,仿佛刚才那短暂的黑暗从未发生过。
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来检查,议论纷纷,最终也只能归结为一次莫名其妙的线路短暂故障或信号中断。
只有林锦瑶,在屏幕重新亮起的刹那,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抓不住的异样感。刚才...好像就在她经过的那一瞬间?是巧合吧?她摇了摇头,压下心头那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推着车继续向前。
类似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又零星发生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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