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麒皱起眉头，心中了然——想必是祭司用精神干扰能力影响了丧尸的行动，变异体天然的对普通丧尸有一定的压制，让它们暂时失去了目标，却被幸存者们当成了“神的庇佑”。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翰墨的眼神变得更加痛苦，“那个祭司说，只要真心信奉百疫神，就能免疫丧尸病毒的感染，就算不小心被丧尸抓伤咬伤，只要诚心祈祷，再经过他的‘加持’，就能痊愈。一开始，没人相信他的鬼话，直到有一次，营地里有三个人不小心被丧尸抓伤，伤口发黑，明显已经开始感染，眼看就要变成丧尸，他们的家人走投无路，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求那个祭司帮忙。”
翰墨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无尽的悔恨：“那个祭司答应了，将那三个人关在单独的房间里，它每天进去‘加持’一次，还让他们不停地祈祷。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真有两个人竟然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伤口愈合了，身上也没有了感染的迹象，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它讲这两个人是虔诚的信仰者，所以百疫神治愈了他们，而剩下那个内心不纯洁，没有得到治愈。”
“营地的人都大吃一惊，彻底被震撼到了，”翰墨继续说道，“之前对百疫神的怀疑，全都变成了狂热的信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奉百疫神，每天跟着祭司祈祷，营地的氛围也渐渐变得诡异起来。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这个信仰太邪门了，那个祭司的能力也太过诡异，于是我试图阻止大家，可根本没人听我的，反而觉得我是在阻碍他们获得神的庇佑。”
周麒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能感受到翰墨心中的痛苦和无奈。末世中，生存是最大的奢望，当有人抛出“免疫感染”这样的诱饵时，就算再理智的人，也很难不心动。
“真正让我妥协的，是我的女儿，”翰墨的声音突然哽咽，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有一次，我女儿跟着小队出去搜寻物资，不小心被一只爬行者抓伤了手臂，回来后没多久，伤口就开始溃烂发黑，感染的速度比之前那三个人还要快。我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营地里没有任何药物能治疗病毒感染，我走投无路，只能放下所有的顾虑，求那个祭司救救我的女儿。”
“那个祭司想了一会，最后提出了条件，说要我默许营地里所有人信奉百疫神，不再阻止他传教，他才愿意出手救我的女儿，”翰墨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我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救我女儿的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于是我答应了他的条件。”
和之前那两个人一样，翰墨的女儿被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最后也“痊愈”了出来。翰墨当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可他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从那以后，我就默许了营地里的信仰活动，那个祭司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不断发展信徒，之前‘痊愈’的人全部培养成了新的祭司，”翰墨的眼神变得空洞，“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治疗成功，而是把那些被感染的人，全都转化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精神干扰型变异体！那些‘痊愈’的人，虽然保留着人类的外形，却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祭司的傀儡，只会听从主祭司的命令，传播邪教，操控其他信徒。”
“我的女儿，也变成了其中一员，”翰墨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她越来越陌生，眼神变得空洞狂热，不再叫我爸爸，只叫我‘信徒’，每天跟着其他祭司一起传教，身上也渐渐散发出那种熟悉的腐臭味。我试图唤醒她，可她慢慢不认识我，还说我要是敢质疑百疫神，就会受到神的惩罚。”
周麒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翰墨的妥协，源于对女儿的爱，却没想到反而将女儿推向了深渊，也让整个营地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有一天，我女儿给我端来一杯黑色的茶，说这是‘神赐的圣水’，喝了能更加亲近百疫神，”翰墨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当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它好像有莫名的魔力，虽然我内心抗拒，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喝了那杯东西。从那以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迟钝，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只能被动地听从祭司们的命令，看着他们一步步掌控整个营地，却无能为力。”
翰墨说完，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中充满了悔恨、痛苦和绝望。“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我的女儿，”他一遍遍地忏悔着，“如果我当初能再坚定一点，没有妥协，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周麒看着痛苦的翰墨，心中五味杂陈。他能理解翰墨的无奈，在末世中，面对至亲的生死，很少有人能做到绝对的理智。翰墨的错误，源于对女儿的爱，却被祭司利用，最终酿成了悲剧。
“这不是你的错，”周麒轻声安慰道，“你只是被祭司利用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操控一切的祭司变异体。现在祭司已经被我们全部清剿，精神控制也已经解除，一切都还来得及。”
翰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周麒，眼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来得及吗？我的女儿，还有那些被转化的祭司，他们还能变回来吗？”
周麒沉默了，他知道，变异体一旦成型，已经不是人类了而且周麒一行人已经将全部祭司都杀了。他只能诚实地说道：“我们已经收集了祭司的血液和尸体样本，会送到广市安全基地，让专家们研究。或许，他们能找到让变异体恢复的方法，就算不能，至少我们能研究出应对这种精神干扰型变异体的办法，避免更多人受害。”
翰墨听到这话，眼中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清除了那些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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