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检查站像一头灰色的巨兽,匍匐在秋日的阳光下。
这是一个连接城区与郊县的重要卡口,青砖砌成的岗楼,横亘在路中央的木制路障,还有两个穿着军绿色制服、背着步枪的哨兵。路旁有几个零星的摊贩:一个卖大碗茶的茶水摊,一个修自行车的小铺,还有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炉子里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
秦淮茹到达时,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
她特意绕了远路,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穿过来,生怕被人认出来。此刻,她坐在茶水摊最角落的一张矮凳上,面前摆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茶水。茶碗边沿有褐色的茶垢,水面上漂着几片碎茶叶。
她的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怀里的那个蓝布小包,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胸口发疼。她不敢低头看,不敢用手去碰,甚至不敢深呼吸——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茶水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正眯着眼睛打盹。修车铺的师傅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烤红薯的老头不时吆喝一声:“热乎的烤红薯——”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可秦淮茹知道,在这平常的表象下,正在进行着一场危险的交易。而她自己,就是这场交易中最脆弱的一环。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那块表盘已经模糊的上海牌手表——这是贾东旭留下的,她一直舍不得卖。十一点五十八分。
还有两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秦淮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心湿漉漉的。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十二点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劳保帽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满载麻袋的板车,慢悠悠地朝着检查站走来。板车很重,轮子碾过碎石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男人在经过茶水摊时,脚步顿了顿。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摊子,在秦淮茹身上停留了一瞬。
秦淮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没有停下,继续推着板车往前走,一直走到路障前。两个哨兵例行公事地拦住他,开始检查板车上的麻袋。男人陪着笑脸,掏出证件,嘴里说着什么。
一切都像是正常的过站检查。
可就在哨兵低头翻看麻袋的时候,那男人突然侧过身,朝着茶水摊的方向,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今儿天真好。”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秦淮茹耳朵里。
来了!
秦淮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干涩得可怕。
“是啊,太阳挺足。”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秦淮茹猛地回头,看见不知何时,茶水摊的角落里多了一个人。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穿着灰色的旧夹袄,脸上皱纹深刻,正端着一碗茶,慢悠悠地喝着。他的眼睛藏在深深的眼窝里,看不出情绪。
老头没有看秦淮茹,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秦淮茹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李三交代的暗号是:有人说“今儿天真好”,她回“是啊,太阳挺足”。可现在,暗号被别人接去了!
她该怎么办?
推板车的男人已经检查完毕,哨兵挥挥手放行。男人推着板车,慢悠悠地过了检查站,消失在道路拐弯处。整个过程,他再也没有回头看茶水摊一眼。
老头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茶碗,掏出一毛钱放在桌上,站起身,慢吞吞地往外走。经过秦淮茹身边时,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东西。”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秦淮茹几乎是机械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蓝布小包。她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没拿稳。
老头接过布包,手指一捻,布包就消失在宽大的袖口里。同时,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小纸包,塞进秦淮茹手里。
“数数。”老头说完这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步履蹒跚,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秦淮茹握着那个纸包,手指冰凉。她不敢当场打开,只能死死攥着,站起身,扔下一毛茶钱,低着头快步离开茶水摊。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跑起来的。穿过两条小巷,拐进一个无人的死胡同,她才敢停下,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大口喘着气。
胡同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墙头枯草的声音。秦淮茹颤抖着手,打开那个纸包。
里面是二十五块钱。五张五块的,崭新的票子,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二十五块。加上之前预付的二十五,一共五十。李三没有骗她。
可秦淮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手里的钱,又想起刚才那个老头,想起那个推板车的男人,想起检查站的哨兵……这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而她深陷其中,无法醒来。
她不知道那个布包里装的是什么。也许是信,也许是图纸,也许是更危险的东西。她只知道,自己刚才完成了一次走私交易,一次可能让她万劫不复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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