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颉利的队伍行至第五日,已入关中地界,前方一道狭长峡谷横亘路中,崖壁黑石嶙峋,风穿谷道时发出呜咽似鬼哭——此地便是有名的“黑石峡”,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最易设伏的险地。
李元霸勒住“万里云”的缰绳,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双目扫过峡谷两侧崖壁,沉声道:“周武,派两个斥候进去探查,峡谷内太过安静,恐有埋伏。”
周武应声而去,不多时,两名斥候策马回报,脸色凝重:“殿下,峡谷深处发现几具突厥兵尸体,身上伤口不是马刀所伤,倒像是被某种细链兵器绞杀的,而且……尸体旁还留着这个。”
斥候递上一块黑木令牌,令牌上刻着一道扭曲的鬼影,鬼眼处嵌着两颗暗红珠子,正是幽冥教的标识。罗倩儿凑上前来,青衫下摆被风掀起,她指尖拂过令牌上的鬼影,眉头微蹙:“这是幽冥教的‘勾魂令’,持令者都是教中死士,看来李建成的人,果然在这里等着我们。”
李元霸将令牌捏在手中,指节发力,令牌“咔嚓”一声碎裂,暗红珠子滚落地面:“来得正好!本王正想会会这幽冥教,看看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双锤硬!”他翻身下马,走到队伍前方,高声下令:“玄甲精骑在前,分两队护住队伍两侧;羽林军在后,箭上弦、刀出鞘,若有异动,即刻反击!颉利交由十名精锐看管,敢有妄动,先斩后奏!”
队伍重整阵型,缓缓驶入黑石峡。谷内光线骤暗,崖壁上的黑石如猛兽獠牙,风啸声中夹杂着细碎的铁链摩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行至峡谷中段,突然“咻咻”几声,十几支淬着绿光的毒箭从崖壁暗处射出,直取看管颉利的士兵!
“小心!”罗倩儿反应最快,青锋剑出鞘,剑光如练,将迎面而来的毒箭尽数斩断。同时,周武率领左侧玄甲精骑举盾上前,“铛铛”几声,毒箭撞在盾牌上,绿光四溅,盾牌上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小坑。
“杀!”崖壁上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数百名黑衣蒙面人顺着绳索滑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带倒钩的锁链镰刀,刀刃泛着幽蓝寒光,显然也喂了毒。为首的黑衣人戴着一张青铜鬼面,锁链一甩,镰刀直取李元霸的头颅,动作快如鬼魅。
“来得好!”李元霸不退反进,左手擂鼓瓮金锤横扫,锤风卷起地上碎石,如暴雨般砸向黑衣人。青铜鬼面人镰刀一旋,锁链缠住碎石,借力腾空,右脚朝着李元霸面门踢来,脚尖还藏着一枚毒刺。
李元霸眼中寒光一闪,右手锤猛地砸向地面,“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碎石飞溅,逼得青铜鬼面人不得不侧身躲闪。趁这间隙,李元霸纵身跃起,双锤交叉,朝着鬼面人砸去。鬼面人慌忙用锁链缠住双锤,想要借力将李元霸掀翻,却没想到李元霸力气大得惊人,双臂一沉,竟将锁链拉得笔直,鬼面人被拽得离地而起,脸色骤变。
“给本王下来!”李元霸大喝一声,手臂发力,猛地将鬼面人砸向崖壁。“噗”的一声,鬼面人撞在黑石上,喷出一口黑血,锁链镰刀脱手飞出。李元霸不等他起身,双锤齐下,“咔嚓”一声,青铜鬼面碎裂,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竟是幽冥教的“鬼链护法”黑无常。
黑无常咳着血,眼中满是怨毒:“李元霸,你杀我教中兄弟,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让你陪葬!”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猛地摔在地上,黑色毒雾瞬间弥漫开来,闻之欲呕。
“闭气!”罗倩儿大喊,同时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几枚清神丹,分给身边的士兵。李元霸屏住呼吸,双锤挥舞,锤风将身前毒雾吹散,目光扫过峡谷——黑衣人死士已与玄甲精骑缠斗在一起,羽林军的弓箭虽不断射向崖壁上的伏兵,却因毒雾遮挡,命中率大减。更棘手的是,另一侧崖壁上突然冲下一队骑兵,每人手中都举着“唐”字大旗,却穿着突厥人的铠甲,显然是想假扮唐军,趁机劫走颉利!
“休想劫人!”周武见状,左臂缠着白布仍挥刀力战,率领一队精骑冲向假扮唐军的骑兵。可那些骑兵马术精湛,刀刀狠辣,竟与玄甲精骑斗得不相上下。周武左臂旧伤被震得隐隐作痛,刀势渐缓,一名假唐军骑兵趁机挥刀砍向他的后背,眼看就要得手——
“小心!”罗倩儿纵身跃起,青锋剑从斜刺里杀出,剑尖挑飞骑兵的弯刀,同时脚尖一点马背,身形如燕,落在周武身边,“周大哥,你护住左侧,右侧交给我!”
两人并肩作战,罗倩儿剑法灵动,专攻骑兵下盘;周武刀法刚猛,直取敌人要害,很快便斩杀了几名假唐军骑兵。可埋伏的死士越来越多,玄甲精骑虽勇猛,却也渐渐体力不支,几名士兵不慎被锁链镰刀划伤,伤口瞬间发黑,倒地抽搐,显然是中了剧毒。
李元霸见状,心中大怒,双锤朝着黑无常的尸体踢去,尸体撞向一群死士,将他们砸倒在地。他纵身跳上“万里云”,胯下宝马嘶鸣一声,载着他冲向假扮唐军的骑兵阵中。双锤挥舞如飞,每一次落下,都有骑兵连人带马被砸成肉泥,假唐军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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