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切出的切面朝上，淡蓝色的石肉中间，赫然嵌着一片清透的绿色——
不是那种暗沉的墨绿，也不是偏浅的晴水绿，而是浓艳又均匀的阳绿，像初春刚抽芽的柳叶，裹着几缕淡淡的蓝花。那蓝花不是杂乱的斑点，而是顺着翡翠的纹理自然分布，像天空中飘着的薄云，又像江面上泛起的涟漪，和绿色交织在一起，活脱脱一幅天然的山水画。
“我的天！这是……高冰飘花？”刚才还在嘲讽的格子衬衫商人，此刻眼睛都直了，手里的强光手电立刻照了上去。光线穿透翡翠，几乎没有阻碍，能清晰看到内部的纹理，连飘花的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水头足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透！太透了！这水头，妥妥的高冰，一点不含糊！”
老周也凑过去看，手里的抹布都忘了放下：“好家伙！我切了二十年石头，这种品质的高冰飘花，一年也见不到两三块！肖景文，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肖景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快步上前，戴上手套轻轻摸了摸切面——翡翠表面光滑细腻，没有一丝裂痕，阳绿的颜色比异能看到的还要鲜亮，飘花的分布也更均匀。他又用手电沿着切面边缘照了照，发现靠近原石左侧的位置，有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像沾了点墨渍——是刚才担心的石筋，不过只是蹭到了翡翠边缘，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而且在翡翠的侧面，只要后续设计时避开这个位置，完全不影响做手镯和项链。
“还好，只是蹭到点石筋，不碍事。”肖景文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凉透了，刚才攥得发疼的手指也慢慢放松下来。他拿出手机，想给苏诺桐回个电话报平安，手指却有点发抖——不是紧张，是激动，这块翡翠不仅没切垮，品质还超出了预期，黄老板的订单终于有着落了。
周围的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有人小声讨论价格：“这翡翠要是做成手镯，至少能卖两三百万吧？”“不止！你看这飘花，多灵动，又是高冰阳绿，要是遇到喜欢的藏家，四百万都有可能！”“肖老板，你这翡翠卖不卖？我出三百万，现在就能转账！”
肖景文笑着摇了摇头：“抱歉，这块翡翠我有急用，要留着做首饰，暂时不卖。”他知道，这块料刚好能做黄老板要的手镯和项链，要是卖了，再找这么合适的原料就难了。
马坤站在人群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刚才的嘲讽全僵在了脸上。他死死盯着那块翡翠，眼睛里满是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故意抬价的“破石头”，竟然真的切出了高冰飘花，而且品质这么好。周围人的惊叹声像巴掌一样打在他脸上，让他坐立难安。
“马哥，这……这肖景文运气也太好了吧？”旁边的手下小声嘀咕。
马坤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半明料。他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难堪，于是趁着众人都围着肖景文，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赌石场门口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瞪了肖景文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比之前更甚。
有人注意到马坤离开，故意大声喊：“马老板，不再看看了？刚才你不是说这石头是废料吗？”周围人跟着哄笑起来，马坤脚步更快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赵老板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肖景文的肩膀：“景文，你这运气，我真是不服不行！刚才那么多人劝你，你还坚持切，换成别人，早就打退堂鼓了。看来这赌石不仅靠运气，还得靠眼光和胆量。”
“赵哥，其实我也是赌一把。”肖景文谦虚地说，“之前看这石头的皮壳，虽然粗，但密度不均的地方很有规律，我猜里面可能有料，没想到真赌对了。”他没提异能，只拿“皮壳规律”当借口——总不能跟别人说自己能看透石头内部。
“不管怎么说，你这眼光就是厉害！”赵老板指着翡翠，“这高冰飘花，颜色正，水头足，飘花还这么灵动，刚好能做套好首饰。黄老板要是看到这料，肯定放心。”
“是啊，有了这块料，加上店里的库存，应该能完成黄老板的订单了。”肖景文心里踏实了不少，“赵哥，麻烦您帮我找个泡沫箱，我把这翡翠装起来，免得路上磕碰到。”
“没问题！我这就去拿！”赵老板爽快地答应，转身就往仓库跑。
老周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才切下来的石片：“景文，这石片你也拿着，虽然没什么用，但留着当个纪念也好——毕竟是你80万赌涨的见证。”
肖景文接过石片，笑着道谢：“谢谢您，周师傅，今天多亏您切得仔细，不然说不定就伤到翡翠了。”
“跟我客气什么！”老周摆摆手，“能切出这么好的料，我也高兴。以后有好石头，还找我切！”
周围的人还在围着翡翠讨论，有人还在问肖景文要不要卖，肖景文都一一婉拒了。等赵老板拿来泡沫箱，他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放进去，周围垫上软布，又用胶带把箱子封好——这可是完成订单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池。
抱着泡沫箱走出赌石场时，阳光正好，照在箱子上，暖洋洋的。肖景文掏出手机，给苏诺桐回了个电话，声音里满是笑意：“诺桐，告诉你个好消息，赌涨了！切出一块高冰飘花翡翠，刚好能做黄老板要的手镯和项链，咱们的订单有希望了！”
电话那头的苏诺桐也很开心，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你路上小心点，别把翡翠磕碰到了，我在店里等你回来。”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挂了电话，肖景文抱着泡沫箱走向停车场，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虽然马坤的事还没解决，但至少黄老板的订单有了着落，这让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坐进车里，肖景文把泡沫箱放在副驾驶座上，用安全带轻轻固定好。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到店里就盘点库存，看看现有的料够不够做耳坠、戒指和胸针；然后联系玉雕师傅，让他尽快出设计图，争取早点开工——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得抓紧时间才行。
肖景文开车回到“景文阁”时，苏诺桐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下车，立刻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扶着副驾驶座上的泡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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