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摩挲杯壁的手指停住了,桃花眼深处的慵懒散去,变得幽深。
萧子瑜脸上的红晕更深,眼睛亮晶晶的。
容清绝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是试探,是算计,或许也有几分真心。
但从她口中,如此天真又如此笃定地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
萧恪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
他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
她是真的要。
皇帝缓缓放下酒杯,目光落在白柚娇艳却坚定的脸庞上。
这丫头,聪明,灵透,讨人喜欢,可这心思……也太过天真,太过惊世骇俗。
寻常富贵人家尚且三妻四妾,何况天家。
他看向萧殷。
他这个儿子,看似风流不羁,实则心机深沉,野心勃勃。
将来若真登上大位,三宫六院是必然。
他能为了白柚,放弃平衡朝局、绵延子嗣的筹码,只守着她一个人吗?
难,几乎不可能。
皇帝心中摇头。
他又看向萧子瑜。
子瑜这孩子倒是赤诚,家世也清白,永宁侯府人口简单。
若将白柚许给子瑜,或许真能压得住,让子瑜不纳二色。
可子瑜终究只是世子,将来承袭侯爵,也不过是个闲散富贵王爷。
白柚这般心性和影响力,只做一个侯夫人,未免有些可惜,也难发挥她最大的用处。
皇帝沉吟着,一时没有开口。
太后轻轻拍了拍白柚的手,语气带着长辈的劝导,却也有疼惜:
“傻孩子,这话……说说便罢了。世间男儿,尤其是有本事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他心里敬你重你,让你做正头娘子,便是极好的福气了。”
白柚却固执地摇摇头,委屈道:
“皇祖母,灵柚不是不懂事。可灵柚就是贪心,就是想要最好的,最特别的。”
她声音轻轻的,却清晰无比:
“若他做不到心里只有我一人,那我宁可不要。”
“灵柚有皇祖母疼,有皇上宠,有县主的俸禄和府邸,自己能过得很好。何必非要嫁人,去和别人分享夫君,受那份委屈呢?”
她这话说得娇气,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清醒和决绝。
皇帝心头一震。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他视为可堪造就、可用来联姻平衡势力的少女,内里竟有这样一副不为任何规矩所缚的傲骨。
萧殷桃花眼中光芒闪烁。
他知道她在告诉所有人,也告诉他——若给不了她想要的唯一,她便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容清绝抬起眼,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白柚身上。
她站在那里,娇小却挺直,像一株带刺的玫瑰,明媚,娇艳,也清醒得残忍。
萧恪胸腔剧烈起伏。
好一个宁可不要。
所以,他娶妃,她不在乎。
因为在她心里,他已经出局了。
一个给不了她“唯一”的男人,不值得她浪费半点情绪。
真是狠。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灵柚年纪尚小,此事……日后再说。”
话音刚落,一道清朗沉稳的嗓音从稍远处响起:
“臣,柳言之,恳请皇上、太后,容臣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
柳言之一身素雅青衫,身影挺拔如修竹,自殿侧缓步走出。
他面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那双眼睛清亮有神,依旧从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刚刚因救驾有功、被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的新贵身上。
皇帝微微颔首:“柳卿有何话,但说无妨。”
柳言之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方才,清乐县主所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心里只有一人。臣以为,县主所求,并非天真妄想,而是人间至情,至真至纯。”
他声音微微提高,带着读书人的清朗风骨:
“臣柳言之,出身寒微,幸得皇上赏识,忝列朝堂。家中并无妻妾,亦无婚约在身。”
他的目光转向白柚,那眼神清澈坦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诚。
“臣心中所慕,唯县主一人。”
“臣愿立誓,若能得县主为妻,此生必当一心一意,绝无二色。眼中所见,心中所念,身侧所伴,唯县主而已。”
“臣不敢言能给县主泼天富贵,无上尊荣。但臣可以给县主一个家,可以陪县主春日赏花,秋夜对月,可以听县主抚琴,为县主研墨。”
他的声音不高,如同金石坠地,敲在每个人心头。
“县主想要的唯一,臣可以给。”
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柳言之这番当众剖白的话语震住了。
皇帝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深沉地审视着跪在下面的年轻臣子。
柳言之的风骨清正,能力出众,他是认可的。
此前为拒婚四公主不惜受罚,又舍身救下白柚……这份心性,这份赤诚,确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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