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硬生生捅进她心口最软的肉里。
“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这四个字在她脑中疯狂地回荡、放大,击碎了她所有的坚持。
长时间的站立和精神煎熬早已让她眩晕,此刻更是天旋地转,世界失了颜色。
泪水决堤而出,顷刻间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才勉强咽回喉间的呜咽。
猛地推开试图扶她的江寒星,像逃离一场无声的凌迟,她踉跄着冲向了走廊尽头。
“姐!”江寒星脸色煞白,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丁意距离门口最近,清晰地听到了陆行舟的话,看到了江揽月崩溃逃离的背影。
一种复杂的情绪攫住了她——
有一丝微妙的怜悯,有同为女人的物伤其类,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
她下意识地起身,语带急促地对陆盈歌说道:
“盈歌姐,我去看看,先不打扰您了。今天非常感谢。”
说完便紧跟着冲了出去。
走廊里,回荡着江揽月压抑的啜泣和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江寒星带着哭腔的呼唤。
两人终于在楼梯间的转角追上了江揽月。
她正扶着冰冷的墙壁,弯着腰干呕,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
泪水混着汗水,沾湿了她苍白的脸颊,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散。
“姐!你怎么样?别吓我!”
江寒星带着哭腔,上前紧紧扶住她,拿出纸巾心疼地擦拭她嘴角。
丁意站在两步之外,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她沉默了片刻,才走上前,从手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月月,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江揽月没接,抬起泪眼看向她。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敌意,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绝望。
这一眼,让丁意所有准备好的安慰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只有江揽月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江揽月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但情绪依旧极度低落。
她挣脱开妹妹的手,靠着墙壁虚弱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意看着这对姐妹,知道自己这个“外人”再待下去已是多余。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江寒星,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小星,你好好照顾月月,送她回家休息吧。”
“我两天没去公司了,下午有个会议,必须亲自到场,先回去了。”
江寒星满心都是对姐姐的担忧,闻言只是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嗯,丁意姐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丁意看了眼状态极差的江揽月,心中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那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电梯口。
江寒星搀扶起几乎虚脱的江揽月。
手心里传来姐姐冰凉的体温和无法停止的轻颤。
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一时忘了那些盘踞在心底的怨怼。
“姐,我们回家,这就回家……”
她一遍遍地低声说着,像是安慰江揽月,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支撑着江揽月,一步步走向电梯,离开这个带给姐姐无尽痛苦的地方。
江揽月没有反对,她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娃娃,任由妹妹扶着。
病房内,短暂的插曲似乎已经过去。
陆行舟依旧平静地靠在床头,神情淡然得像置身事外。
但细心如陈默和凯文,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在他说出那句话后。
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连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波澜。
伊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埋头继续对付眼前的食物。
门内与门外,再次被隔成两个世界。
中间是那句冰冷彻骨的“无关紧要”,以及由此衍生的、更深的鸿沟。
……
坐进驾驶座,江揽月的手颤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姐,我来开吧。”江寒星担忧道。
“不用。”江揽月的声音轻如叹息,她强迫自己发动汽车。
似乎只有通过这机械的操作,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控制些什么。
车子刚驶出医院不久,车载蓝牙便如催命符般将来电显示在中控屏上。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爸爸”。
她深吸一口气,通过方向盘上的快捷键接听了电话。
父亲江华冰冷的声音,通过高级音响充斥了整个车厢。
“江揽月!”江华的声音即便隔着电波,也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怒火,
“你长本事了!跳楼?!我江华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
“为了一个男人,你要死要活,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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