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都只展现了‘心’的某一个侧面。”
苏砚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真正的武道,不应只有锋芒,或只有野性,或只有坚韧。它应当包容万象,兼具一切。它应当是英雄的豪情,是懦夫的恐惧;是帝王的霸道,是僧侣的平和;是爱人的温柔,也是仇敌的怨毒……它应当是千千万万种情绪与意志的总和。它,就是一颗完整的、包容百态的‘人间之心’!”
“万道同源,武道炼心!”
最后八个字,如洪钟大吕,在宏伟的穹顶下回荡,震得每个人耳膜嗡嗡作响。
全场,死寂一片。
紧接着,是冲天的哗然!
“一派胡言!”极星寮席位上,那名之前被苏砚言语影响的中年男子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用生硬的中文怒斥道:“我极星寮的空手道,是无数先辈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荣耀!岂是你一句‘残缺’就能否定的?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没错!”播求的经纪人也跳了起来,用泰语尖声叫嚷,旁边的翻译立刻跟上:“我们的泰拳,是战场的杀人技!不是你口中那些虚无缥缈的哲学!你这是在否定我们所有人的传承!”
一时间,质疑声、怒骂声四起。苏砚的理论,等于将所有流派都降了一级,将他们引以为傲的独特传承,归纳为自己理论下的一个分支。这是任何一个有荣誉感的武道家都无法接受的。
钱多多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玩脱了,这下成武林公敌了……”
然而,面对群情激奋的场面,苏砚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等待他们发泄。
等场内的声音稍稍平息,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不大,却再次压过了所有杂音。
“真理,无需辩论。”
他看着台下那些愤怒的脸庞,从容不迫地补充道:
“只需印证。”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极星寮和泰拳的阵营,一字一顿地说道:“而我,将是第一个印证者。我会向各位展示,拥有了一颗完整的‘心’的武道,究竟是何种模样。”
这番话,比之前的理论更具冲击力。他不仅提出了理论,还要亲自下场,用实战来证明!
就在这时,主席乔治·杜邦走上台,站在苏砚身边,高高举起他的手。
“各位!静一静!”老人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苏先生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武道,正需要这样的思想碰撞才能进步!我希望大家能以一个开放、求证的心态,来看待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
主席的力挺,让场面暂时稳定下来。
主持人抓住时机,快步走上台,接过话筒,用激动人心的语调高声宣布:
“感谢苏砚先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讲!思想的火花已经点燃,那么,就让实战的火焰来检验真理!”
“我宣布,本届世界武道交流大会,交流赛第一场,现在确定!”
“对阵双方是——”
主持人故意拉长了声音,全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华夏新武道代表——苏砚先生!”
这个名字在意料之中。人们好奇的是,谁会成为第一个“印证者”。
“对阵,来自东瀛极星寮空手道,被誉为‘天空的武士’,极星寮百年不遇的第一天才——”
“宫本健司(Miyamoto Kenji)!”
话音落下,极星寮的席位上,一个穿着飞行服的年轻男子缓缓站起。
他正是数小时前,在万米高空,驾驶战斗机挑衅苏砚,最后却被一道意念惊得心神崩溃的王牌飞行员。
此刻,他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望着台上的苏砚,既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又有一丝无法遏制的、属于武者的战栗与渴望。
天空中的交锋,无人知晓。但地面上的对决,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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