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将鸾鸟银簪搁在妆奁上时,指尖残留的灼热感仍未散去。雪狸从藤筐里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珠紧盯着那支银簪,喉咙里发出细碎的 “呜呜” 声,爪子扒着筐沿,竟不敢靠近 —— 这模样,与昨日在秘库门口时的忌惮如出一辙。
“你也觉得这簪子奇怪?” 凌霜俯身抱起雪狸,指尖轻轻蹭过它的耳尖。雪狸顺势蹭了蹭她的掌心,却仍是扭头盯着银簪,尾巴尖微微颤抖。凌霜心中一动,将妆奁里的半块玉佩取出来,放在银簪旁。
两物刚一靠近,玉佩边缘的刻痕突然泛起极淡的银光,与银簪上红宝石的红光交缠在一起,雪狸猛地从她怀里跳下去,躲到了床底,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凌霜屏住呼吸,伸手去碰玉佩,指尖传来的不再是往日的冰凉,而是带着一丝暖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玉佩内部苏醒。可不等她细探,银光与红光骤然褪去,玉佩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剩下刻痕在日光下若隐隐现。
“果然有关联……” 凌霜摩挲着玉佩上的刻痕,脑海里闪过昨日刘伯说的 “镇渊” 二字。易玄宸送这簪子,究竟是无意,还是刻意提醒?他既知秘库有 “七翎彩鸾” 的竹简,又对 “镇渊” 之事讳莫如深,显然藏着秘密。若想弄清真相,或许还得从刘伯口中套话 —— 那老仆在易府数十年,定然知道更多易家先祖的旧事。
午后,凌霜借着 “散步” 的由头,绕到了西跨院附近。秘库的门已经关上,刘伯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晒着太阳,手里拿着一把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看到凌霜走来,他连忙起身,躬身道:“凌姑娘怎么来了?家主没说今日要去秘库啊。”
“我就是路过,看到刘伯在这里,想跟您讨杯茶喝。” 凌霜笑着在他身旁的石阶坐下,目光扫过秘库的朱漆大门,“昨日在秘库里,听您提到易家先祖参与过‘镇渊’之事,我从小就爱听些古早的传说,不知刘伯能不能多跟我说说?”
刘伯的脸色微微一变,握着蒲扇的手紧了紧,眼神飘向远处的回廊,似乎在忌惮什么。过了片刻,他才压低声音道:“凌姑娘,这话可不能随便问。老夫人在世时特意叮嘱过,‘镇渊’的事是易家的禁忌,不能对外人提,否则会惹来祸事。”
“惹来祸事?” 凌霜追问,“难道‘镇渊’不是什么好事?”
“那倒不是。” 刘伯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老奴当年跟着老夫人整理先祖遗物时,曾偷偷看过一本旧册子,上面写着,百余年前,北方的‘寒渊’突然异动,里面的‘东西’要跑出来,天下都要遭殃。咱们易家先祖是当时有名的术士,被皇室请去主持‘镇渊’,花了三年时间才把那东西压回去。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惧意:“只是册子后面缺了几页,老奴只看到‘需以守渊人血脉为引,借上古精怪之力’这句话,后面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老夫人发现我看册子后,把册子烧了,还罚了我三个月月钱,说再提这事,就把我赶出易府。”
“守渊人血脉?上古精怪之力?” 凌霜的心猛地一跳 —— 这不正和秘库竹简上 “七翎彩鸾常伴守渊人左右” 的记载对上了?她母亲是守渊人,那她身上的血脉,岂不是就是 “镇渊” 所需的 “引”?而她的妖魂,会不会就是那 “上古精怪之力”?
“刘伯,您知道‘守渊人’是什么吗?” 凌霜追问,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
刘伯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就见回廊那头传来脚步声,福伯领着两个仆妇走了过来,远远就喊道:“刘伯,家主让你去前院清点库房的药材,你怎么还在这儿偷懒?”
刘伯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道:“这就去,这就去。” 他匆匆看了凌霜一眼,用口型比了个 “黑柜”,便提着蒲扇快步离开了。
凌霜坐在石阶上,望着刘伯的背影,心中却翻涌不止 ——“黑柜”,定然是昨日在秘库看到的那只被黑布盖着的木柜!看来那木柜里藏的,就是易家先祖 “镇渊” 时用的法器,或许还藏着更多关于守渊人和七翎彩鸾的秘密。
“凌姑娘怎么坐在这儿?地上凉。”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霜回头,见易玄宸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刚跟刘伯聊了几句,忘了起身。” 凌霜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易公子是来秘库的?”
“不是,刚从御史台回来,路过这里。” 易玄宸走近,将手里的书卷递给她,“这是昨日你要的凌家军粮往来的初步查报,上面记着凌震山近半年来与边境粮商的交易明细,有几处账目明显有问题,你看看。”
凌霜接过书卷,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粮商的名字、交易日期和数量,其中 “王记粮行” 出现的次数最多,每次交易的数量都远超寻常,且备注栏里只写着 “军需”,没有具体的军队编号。“这王记粮行,就是昨日雪狸去凌家偷信时提到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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