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被柳氏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浓重的、混合着脂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药味(蚀心散的残留?),感受着她虚伪的“母爱”和那双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传递来的、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力量。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滴血的掌心,看着地上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的雪地,看着假山石缝里那重新陷入疯癫、瑟瑟发抖的凌雪。
柳氏的哭嚎声,家丁的呵斥声,凌雪无意义的呜咽声……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模糊而遥远。只有柳氏那句“关进地牢!让她死在里面!”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她缓缓抬起眼,越过柳氏的肩膀,看向假山石缝深处。凌雪蜷缩在那里,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幼兽,抱着她枯黄的“忘忧草”,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空洞。
凌霜的嘴角,在柳氏看不见的角度,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淬骨的寒意和……一丝决绝的怜悯。
柳氏,你终于跳出来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再次紧紧握住了那半块玉佩。这一次,玉佩不再冰凉刺骨,而是传来一种奇异的、微弱的温热感,如同沉睡的火山深处,涌动起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暗流。
寒潭月,照归人……归人,亦可是索命人。
风,再次卷起,吹散了假山上的积雪,露出底下更深的、被冻住的污秽。新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悄然飘落,无声地覆盖着一切痕迹,也覆盖着这场刚刚拉开序幕的、更加凶险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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