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如何?!”陆明渊追问,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芸娘浑身颤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尖声喊道:“将来…便是…便是潜龙在渊,天命所归之时!”
“轰——!”
此言一出,如同九天惊雷,彻底炸翻了整个公堂!
“天命所归?!他周扒皮也敢想?!”
“河神宫?沉祭器?这是要用那些孩子的命祭邪神啊!”
“模仿玉玺…这是要造反!大逆不道!诛九族的大罪啊!”
周扒皮彻底疯了!他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拼命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跳,嘶声力竭地朝着芸娘、朝着陆明渊、朝着堂外所有百姓咆哮,声音扭曲而绝望:
“贱人!胡说八道!都是靖王!是靖王逼我的!密令是他下的!祭坛图也是他给的!黑蛟帮是他的人!‘河神祭’、‘神钥’…都是他的谋划!他要做什么…我…我只是听命行事!是他!都是他!他要灭口!那些刺客…一定是靖王派来灭口的——!!!”
靖王!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血腥的魔咒,从周扒皮疯狂嘶吼的口中喷出,重重地砸在公堂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瞬间,所有的喧嚣、怒骂、惊骇,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堂外百姓的怒容僵在脸上,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衙役们紧握水火棍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老刑名师爷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记录簿上,溅开一团墨迹。
陆明渊端坐公案之后,玄色官袍纹丝不动,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瞳孔在听到“靖王”二字的瞬间,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仿佛有无形的风暴在其中酝酿、咆哮!父亲含冤而死的面容、龙纹佩的冰冷触感、靖王封地密道中残留的“蝗灾粮”麻袋、双螭盘云印的密令、眼前这模仿玉玺的邪恶祭坛图……周扒皮这垂死的疯狂攀咬,如同一条毒蛇,瞬间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所有的矛头,都死死地咬合在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字上!
沈清漪握着玉杵臼丝帕的手猛地收紧。芸娘惊恐地瘫软在地,瑟瑟发抖。周扒皮喊完之后,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和眼中疯狂的怨毒。
公堂之上,死寂无声。唯有那块公案上展开的暗金色帛片,其上那狞厉的异兽祭坛和酷似玉玺的印记,在森冷的空气中,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与……滔天的阴谋气息。
陆明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公案后站起身。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山岳将倾般的沉重压力。他没有再看地上状若疯魔的周扒皮,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堂下每一张或惊骇、或茫然、或恐惧的脸,最后,定格在公案那幅惊世骇俗的祭坛图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凿入死寂的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彻骨的寒意:
“将一干涉案人犯,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张龙!”
“卑职在!”张龙虎躯一震,踏前一步。
“即刻带人,查封周府所有产业!掘地三尺,搜寻一切与‘河神祭’、‘祭坛图’、‘神钥’相关之物证!尤其是书房暗格、密室,不得遗漏分毫!”陆明渊的命令斩钉截铁。
“遵命!”张龙抱拳领命,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陆明渊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暗金色的帛片上,深沉的眼底,风暴终于凝聚成形。他拿起惊堂木,却并未拍下,只是将其重重地按在案上那酷似玉玺的邪恶印记之上。
“此案,”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公堂大门,仿佛望向那阴云密布的天际,望向那深不可测的靖州方向,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尚未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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