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连忙点头:“有!有的!那液体…闻着有点甜,又有点苦,很怪!奴婢不敢碰,倒掉了……”
沈清漪微微颔首,看向陆明渊:“应是以‘雪魄玉液’调和‘玄冰髓’粉末制成封匣。此液需《毒经·奇物篇》所载秘法配制。周家,果然得了《毒经》残卷真传。”她的话,再次将矛头死死钉在周扒皮与那本罪恶毒经之上。
陆明渊眼中寒光更盛。他这才拿起案上备好的特制竹镊,极其小心地伸向那玄冰片。竹镊尖端触碰到冰片边缘,轻轻用力。只听极轻微的一声“咔嚓”,那坚硬的玄冰片竟应声裂开一道整齐的缝隙!如同开启了一道尘封千年的门户。
陆明渊屏住呼吸,用竹镊极其轻柔地拨开裂成两半的玄冰片,露出了里面那张暗金色的帛片。他小心翼翼地将帛片夹起,在公案上缓缓展开。
帛片展开的瞬间,公堂内外,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帛片本身材质非凡,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暗金色泽流转,隐有光华。而帛片之上,用极其繁复精细的笔触,勾勒着一幅令人屏息的图案!
那是一座造型奇古、气势恢宏的祭坛!祭坛分三层,通体仿佛由某种青黑色的巨石垒成,坛身刻满了密密麻麻、难以辨识的蝌蚪状符文。祭坛顶端并非供奉神位,而是矗立着一尊造型狞厉的异兽雕像!那异兽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头生独角,背覆骨刺,利爪箕张,仰首向天,作咆哮状,充满了蛮荒凶戾之气!
而真正让陆明渊瞳孔骤然收缩,让沈清漪也微微前倾了身体的,是祭坛正前方、异兽雕像下方,一个被刻意放大、占据了图案核心位置的印记!
那印记线条极其繁复古奥,盘曲环绕,隐隐构成一个威严的轮廓。其主体,赫然是两条相互交缠、首尾相衔的螭龙!螭龙身躯虬劲,鳞爪飞扬,充满了力量感。而在双螭盘绕的中心,那最核心的位置,纹路隐约勾勒出的形态……竟与传说中象征天命皇权、早已失落的前朝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玺印轮廓,有着惊人的神似!尤其那玺印顶部,应雕琢盘龙钮的地方,在这图案中,正对应着那尊仰天咆哮的异兽头颅!
整个图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威严与……亵渎感!仿佛在模仿皇权玉玺,却又将其扭曲,赋予了一种邪恶的祭祀意味。
“嘶……”堂下经验丰富的老刑名师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核心印记,声音发颤,“大人!这…这纹路…这双螭盘绕…中心这形制…怎么…怎么那么像……”
“前朝传国玺!”堂外有见多识广的老者失声惊呼,随即又死死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骇然。
陆明渊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诡异的祭坛图案和那酷似玉玺轮廓的核心印记上,深潭般的眸子深处,惊涛骇浪汹涌翻腾!父亲蒙冤的旧案、龙纹佩的线索、靖王封地的密道、双螭盘云印的密令、黑蛟帮、玉泉山庄……还有眼前这明显用于某种邪恶祭祀、却又僭越模仿玉玺的图案!一条条看似杂乱的线索,仿佛被这帛片上的图案猛地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渊!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被按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周扒皮,声音冷得能冻结灵魂:“周富贵!此物何来?!这祭坛何在?!图中核心印记,模仿前朝玉玺形制,意欲何为?!说!”惊堂木再次重重拍下!
周扒皮被这雷霆般的喝问吓得浑身剧震,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又涌上疯狂的怨毒,他嘶声叫道:“假的!都是假的!是这个贱人栽赃!我从未见过此物!什么祭坛!什么玉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明渊冷笑一声,猛地从案上拿起另一份卷宗展开,赫然是之前从冰俑金箔中拆出的靖王密令拓本!他指着密令末尾那个清晰的“双螭盘云印”,厉声道:“那这密令上的印信,你也不认得?!这密令命你以‘河神祭’为名,将百童所锻‘祭器’秘密运至镜湖!你也不认?!”
“河神祭?!”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猛地劈入沈清漪的脑海!她一直凝神观察着那诡异祭坛图案的目光骤然一凝!昨夜玉臼中,“落日沙”剧毒与断续膏、青丝引药力中和时,产生的深紫色胶状物与幽蓝光芒……那奇特的反应,那被玉性温润和生机之气引动的毒戾显形……河神祭……落日沙……
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关联,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花,在她心中骤然闪现!这邪恶的“河神祭”,与那阴毒霸道的“落日沙”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必然的联系?!这念头让她心头剧震,下意识地握紧了膝上包裹着玉杵臼的丝帕。
陆明渊的厉喝和“河神祭”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芸娘本就紧绷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尖利:“大人!妾身作证!周富贵书房暗格里,还有一份他与黑蛟帮的密信!信中写明,所有以‘河神祭’之名运往镜湖的‘祭器’,最终都要沉入镜湖水眼深处!那水眼…那水眼就在祭坛图所绘的‘河神宫’下方!图中异兽…便是他们信奉的‘河神’!那模仿玉玺的印记…便是开启水眼秘门的‘神钥’信物!周富贵曾醉酒狂言,说得了这‘神钥’,便是得了‘河神’眷顾,将来…将来……”她的话戛然而止,充满恐惧地看了一眼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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