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甲双臂的蜂窝状发射巢在深海中悄然调整角度,寒铁锻造的导轨闪烁着幽冷死光。伴随着机括低沉到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十几支尾部拖曳着幽蓝压缩气泡轨迹的特制弩箭,如同来自深渊的死亡之吻,撕裂粘稠的海水,以近乎完美的弹道,无声无息地攒射向目标!
噗噗噗噗……!
密集而沉闷的贯穿声在深海死寂中显得格外瘆人!特制的“焚城”弹头轻易撕开了运输船相对薄弱的水下装甲,深深钻入其庞大的货舱内部!延时引信在内部悄然启动!
三息之后!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沉闷爆炸声被海水层层削弱,却依旧撼人心魄!并非惊天动地的冲击波,而是恐怖的高温与烈焰!被弩箭送入货舱内部的“焚城”核心猛烈爆燃!高压火油混合着白磷瞬间化作一片粘稠的、覆盖一切的烈焰地狱!刺目的火光混合着滚滚黑烟,甚至冲破了上层的甲板,在漆黑的海面上撕开一道短暂而狰狞的伤口!“扶桑丸”庞大的船体剧烈颤抖,如同被点燃的火炬,照亮了周围惊恐的海水!
“八嘎!敌袭!水下!深水炸弹!全弹发射!”“迅鲸号”舰桥内警报凄厉,指挥官惊骇欲绝的咆哮穿透水波隐约传来。声呐兵疯狂地搜索,却只捕捉到一片爆炸后的混乱杂波。
水镜上,代表深水炸弹群的密集红点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朝着墨甲先前攻击的大致方位覆盖而来!
“哼!”权世勋(长子)眼中赤芒一闪,非但不退,反而操控墨甲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下沉俯冲!“墨漩!最大功率!左满舵!” 归鞘刀在膝上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与他沸腾的战意共鸣。
墨甲背部“龟背”箱体侧面圆孔打开,内置螺旋桨在高压气流驱动下疯狂旋转!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劲、旋转的定向暗流瞬间成型,如同深海巨兽搅动乾坤!
呼——!
深水炸弹群被这狂暴的人造漩涡暗流猛地卷偏了方向,大部分在远离墨甲的区域相继爆炸!狂暴的冲击波被旋转水流层层削弱、引导、分散!传到墨甲身上时,只带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和驾驶舱内仪表的轻微晃动!
“轮到你了!”权世勋(长子)在混乱的水流中稳住墨甲,如同磐石。“星瞳”瞬间锁定因规避爆炸而略显慌乱的“迅鲸号”脆弱的舰尾螺旋桨区域!“惊雷连弩”重新装填寒铁破甲锥!“放!”
嘣嘣嘣——!
第二轮死亡之矛呼啸而出!精准地凿穿了“迅鲸号”的推进器!金属撕裂的刺耳呻吟和动力舱进水爆炸的闷响,宣告了这艘护卫舰的末日!
然而,就在权世勋(长子)准备操控墨甲撤离这片死亡海域时,异变突生!
眼前“星瞳渊瞳”那幽蓝与暗红交织的奇异视野,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闪烁!护航的“迅鲸号”在他眼中,其钢铁舰体竟瞬间变得如同半透明的琉璃!他清晰地“看”到了舰体内疯狂奔逃、尖叫的日军士兵扭曲的、如同熔蜡般的透明身影!甚至能“看”到他们因恐惧而剧烈搏动、同样呈现诡异琉璃状的心脏!
“呃!” 权世勋(长子)闷哼一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猛地袭来!仿佛有无数尖锐的冰晶在脑海中疯狂搅动!视野中的琉璃幻象与现实景象疯狂重叠、闪烁,让他瞬间失去了空间感和距离感!墨甲的动作随之一滞!
“大当家!您怎么了?” 弟子惊恐的声音传来。
“没…事!”权世勋(长子)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他强行闭上眼,隔绝那令人疯狂的琉璃幻视,仅凭肌肉记忆和对归鞘刀冰冷触感的依赖,猛地向后拉杆!“全速下潜!脱离战场!” 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星瞳裂海,锋芒无匹,但这窥探深渊的力量,似乎也带来了侵蚀神智的反噬。归鞘刀的清鸣在脑海回荡,压制着那翻腾的混乱,墨甲如同受伤的怒龙,摆动着巨大的钢铁身躯,急速遁向更深邃、更黑暗的未知海域。
第三幕:雪冢藏锋,稚子惊魂(盘龙垒,陈念玄暂居小屋)
小小的房间内,炭盆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勉强驱散着太行山冬夜的酷寒。陈念玄(狗娃)蜷缩在厚厚的被褥里,小脸在睡梦中依旧皱着,似乎被什么困扰着。那枚青玉乌木簪被他紧紧攥在手心,贴在胸口。
梦中,不再是冰冷的雪地和沉默的青石墓碑。他回到了熟悉的、弥漫着草药清香的医庐。师父陈玄礼正坐在灯下,用那枚乌木簪绾着发髻,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狗娃开心地跑过去,想把手里的新认的草药给师父看。
“师父!您看…”
然而,当他跑到近前,师父缓缓转过头来——那张脸,竟变成了白天在墓园看到的那株枯草!草叶扭曲蠕动着,散发出阴冷粘腻的恶意!
“啊!” 狗娃吓得惊叫后退!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青玉乌木簪猛地变得滚烫!簪头那点温润的青玉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红光芒!红光如同有生命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株“草脸师父”!凄厉非人的惨嚎在梦中响起!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充满死亡气息的悸动,如同无形的潮水,从某个极其遥远又无比贴近的方向,轰然席卷而来,狠狠撞入他的梦境!
“不要——!” 陈念玄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小身体剧烈地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小脸煞白如纸。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昏暗的房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手中的青玉簪依旧温润,并无异样,但梦中那恐怖的景象和冰冷死亡的悸动感,却无比真实地残留着。
他下意识地抱紧被子,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他仿佛能感觉到,有什么极其可怕、极其冰冷邪恶的东西,正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朝着盘龙垒…朝着他…悄然逼近。青囊留下的星火,在这不谙世事的稚子灵觉中,已清晰感应到了那自北平“冰巢”启程、承载着灭世菌株、正碾过风雪奔赴“雪融点”的死亡车轮的冰冷轨迹。雪冢之下,稚嫩的魂魄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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