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裹着沙砾,刮在顾御史的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带着两百精锐,刚穿过玉门关,就见远处的戈壁滩上,几匹骆驼的影子在夕阳下拉长——是西域商队的驼铃,叮当作响,混着商贩的吆喝声,从风里飘过来。
“大人,前面就是库尔勒的市集,按商队传的消息,李昭前日在这儿露过面,还跟一个穿胡服的马匪头见过面。”侍卫指着前方的炊烟,声音压得低,“市集里人多,各族百姓都有,还有不少卖葡萄、烤包子的摊子,咱们若贸然搜查,怕是会惊了他,还可能扰了百姓。”
顾御史点头,勒住马缰。他望着市集的方向,能看见彩色的帷幔在风里晃,听见孩子们追跑的笑声——这热闹和江南的秧田不一样,是西域独有的鲜活,若是因为搜捕李昭乱了这份鲜活,反倒遂了李昭的意。
“先让商队的人暗中盯着,”顾御史沉声道,“咱们扮成买丝绸的客商,混进市集。李昭穿灰布袍,又跟马匪有牵扯,定不会在明面上露头,得找那些偏僻的酒肆、货栈查。”
众人换上粗布商服,牵着几匹驮着丝绸的骆驼,慢慢往市集走。刚到入口,就被一股烤包子的香气裹住。卖包子的维吾尔族老汉笑着递来一个热包子:“客官,刚出炉的,尝尝!”顾御史接过包子,趁机问:“老伯,这几日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灰布袍的汉人,约莫四十岁,跟胡商来往?”
老汉想了想,指着市集深处的一家酒肆:“前日见过!那人在‘老驼铃’酒肆里,跟一个戴皮帽的胡商喝了一下午,说话声音低,听不清说啥,只看见那胡商给了他一个羊皮袋。”
顾御史谢过老汉,带着几人往酒肆去。酒肆里满是驼铃酒的香气,几个哈萨克族牧民正围着桌子喝酒,唱着悠扬的牧歌。掌柜是个汉人,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客官要点啥?咱这儿的驼铃酒,烈得很!”
“来几碗酒,再要盘手抓肉。”顾御史坐下,眼角的余光扫过角落——那里有个空座位,桌上还留着半盏没喝完的酒,杯沿的指纹印,竟和李昭之前留在账册上的指纹有几分像。
“掌柜,”顾御史端起酒碗,装作随意地问,“前日是不是有个穿灰布袍的汉人,在这儿跟胡商喝酒?”
掌柜的手顿了顿,眼神闪了闪:“客官问这干啥?那人……就是个普通客商,跟胡商谈货的。”
顾御史放下酒碗,声音沉了些:“掌柜,那人是朝廷要抓的逃犯,叫李昭。他若在市集里作乱,不仅咱们汉人遭殃,各族百姓的生意也做不成了——你要是知道他去了哪儿,说出来,也是帮大家。”
酒肆里的牧民们听见“逃犯”二字,都停下了喝酒,纷纷看向掌柜。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叹了口气:“那人喝完酒,就跟着胡商往北边去了,说要去轮台的货栈取‘货’。还说……说等他取了货,要让这市集‘热闹’起来。”
“轮台货栈?”顾御史心里一紧,立刻起身,“多谢掌柜!”他对侍卫使个眼色,众人快步走出酒肆,刚翻身上马,就见远处的戈壁滩上,几匹快马正往轮台方向跑——为首的那人,穿的正是灰布袍!
“追!”顾御史一声令下,马蹄扬起沙尘,朝着快马的方向奔去。风里的驼铃声渐渐远了,市集的热闹还在身后,可顾御史知道,绝不能让李昭到轮台——若他取的“货”是火药,或是联络好的马匪,轮台的百姓,还有这条西域商路,都会遭难。
快马追出十几里,前方忽然出现一片胡杨林。李昭的马钻进胡杨林,身影很快消失在树干后。顾御史勒住马,让侍卫们散开,慢慢往里搜。胡杨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忽然,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从东边传来——是李昭!他正骑着马,往塔里木河的方向跑!
“拦住他!”侍卫们立刻冲上去,李昭见状,从腰间抽出短刀,就往最近的侍卫身上砍。可他毕竟是逃犯,连日奔逃早已没了力气,没打几个回合,就被侍卫按在地上。
顾御史走过去,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李昭,冷声道:“李昭,你从江南逃到西域,从天牢逃到塔里木,终究还是逃不掉。你想搅乱西域商路,让各族百姓不得安宁,可你忘了,不管是江南的农户,还是西域的牧民,都盼着安稳——你的阴谋,从来没人会帮你。”
李昭挣扎着,头发散乱,眼底满是疯狂:“我不甘心……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就要往旁边的干草堆扔——那里藏着他从马匪手里要的火药!
顾御史眼疾手快,一脚踢飞火折子。火折子落在沙地上,火星很快灭了。侍卫们立刻搜出李昭怀里的火药,还有一封写给西域马匪的信,上面写着要在三日后偷袭轮台市集,抢商队的货物,搅乱西域。
“把他押起来!”顾御史沉声道,“火药就地销毁,信带回给陛下——西域的安稳,绝不能让他毁了!”
夕阳落在塔里木河上,泛着金光。顾御史看着被押走的李昭,又望向远处的市集——那里的驼铃声还在响,烤包子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各族百姓的笑声,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他知道,这场追缉,不仅抓住了逃犯,更守住了西域的热闹,守住了天下百姓盼着的安稳。
很快,捷报顺着西域商路往江南传去。驿馆里,新帝拿着捷报,笑着递给林晚晴:“顾御史抓住李昭了!西域安稳了!”
林晚晴接过捷报,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玉佩彻底恢复了温润,再无半分异动。她望向窗外的稻田,金黄的稻穗在风里滚,农户们正在打谷,笑声传进驿馆。
“陛下,”林晚晴轻声说,“江南丰收,西域安稳,这天下的安稳,终于守住了。”
新帝点头,目光望向远方——从江南的春田到西域的戈壁,从李昭的阴谋到赵虎的哗变,每一场暗流,都被民心和信任化解。他知道,往后的日子,只要守住这份民心,守住这份热闹,天下就会一直安稳下去。
秋风裹着稻穗的甜香,和西域的驼铃声,在天地间轻轻回荡,诉说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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