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的雨彻底停了,晨光透过云层洒在田埂上,泥泞的土路上印着农户们往来的脚印——李昭被擒的消息虽未公开,可昨日码头的动静还是传了些出来,农户们路过驿馆时,总会忍不住往里面望两眼,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忌惮,多了几分期待。
林晚晴站在驿馆的窗前,指尖摩挲着“同春”玉佩。玉佩的烫意虽已褪去大半,却仍有一丝微弱的异动,像根细针轻轻刺着心口。她转头看向案上的密信——是顾御史清晨送来的,上面写着“上官云珠招供,暗司在松江府有三处秘密联络点,其中一处藏在城西孤儿院后巷”。
“还在想玉佩的事?”新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刚拟好的政令,“顾御史已带人去城西查联络点了,张松年也在核对盐商的账册,看看还有哪些人跟李昭有勾结。你这玉佩,是不是还能感知到什么?”
林晚晴点头,将玉佩递到新帝面前:“虽不如之前强烈,可这异动总断不了,像是……还有漏网的暗司成员在附近活动。而且昨夜我总觉得不安,李昭经营江南多年,不会只靠上官云珠和几个盐商。”
话音刚落,驿馆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就见张松年骑着马赶来,脸色比昨日更沉,手里攥着一本黑色封皮的账册。
“陛下,林姑娘,出大事了!”张松年翻身下马,将账册递过来,“刚查到,江南最大的盐商周万昌,近半年来一直在给李昭输送银两,数额比之前查到的多三倍!而且他还藏了本秘密账册,上面记着李昭在江南各地安插的暗线——有衙门的小吏,有客栈的掌柜,还有……城西孤儿院的护院!”
“孤儿院的护院?”林晚晴心头一紧,想起顾御史刚去的城西联络点,“顾御史刚去城西查联络点,恐怕会有危险!”
新帝立刻召来侍卫:“快,备马!去城西孤儿院!”
三人骑着马往城西赶,刚拐进孤儿院所在的巷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林晚晴勒住马,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刺意直直指向孤儿院的后门。“他们在后门!”她话音刚落,就见两个穿灰布短褂的汉子从后门跑出来,手里攥着个布包,正是账册上记的暗司暗线——孤儿院的护院。
“拦住他们!”新帝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冲上去。那两个护院见状,从腰间抽出短刀就往侍卫身上砍,可没打几个回合,就被侍卫按在地上。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封密信,还有一枚刻着“暗司”二字的铜令牌。
林晚晴捡起密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是李昭写给北境旧部的!说若他被擒,就让旧部在秋收时截断江南往北方的粮道,再让江南的暗线散布‘粮荒’谣言,让百姓恐慌!”
“秋收截粮道?”张松年皱紧眉头,“江南是粮仓,若粮道被断,北方的百姓就会缺粮,到时候真会天下大乱!”
新帝接过密信,指尖攥得发白:“还好发现得早。顾御史呢?怎么没看见他?”
话音刚落,孤儿院的前门传来脚步声。顾御史带着几名侍卫走出来,手里押着个穿青色长衫的男子,正是暗司在松江府的联络头目。“陛下,幸不辱命!刚抓住联络头目,从他身上搜出了调动暗线的文书——李昭原本计划,若今日能逃去北境,就让暗线在三日后动手,烧毁松江府的粮囤!”
林晚晴摸了摸玉佩,烫意渐渐弱了些,却仍有一丝异动。她看向孤儿院的院子——里面有十几个孩子正在晒太阳,由一位老嬷嬷带着,眼神怯生生的。“那位老嬷嬷……”她忽然开口,“账册上记的暗线里,没有老嬷嬷的名字,可玉佩的异动,好像指向她。”
顾御史立刻让人去请老嬷嬷。老嬷嬷走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个针线筐,看见院里的侍卫,脸色微变,却很快镇定下来:“不知官爷找老身有何事?”
林晚晴走上前,目光落在针线筐里的针线包上——那针线包的布料,是暗司成员常用的深色锦布,而且包角处绣着一朵小小的“飞燕花”,正是李昭快船的旗号。“嬷嬷认识李昭?”她轻声问,“这针线包上的飞燕花,是他船队的旗号吧?”
老嬷嬷的手顿了顿,指尖捏紧了针线:“老身只是个看孩子的,不认识什么李昭……”
“那这封信呢?”顾御史拿出一封从联络头目身上搜出的信,上面写着“嬷嬷需在三日后将孤儿院的孩子转移到城外据点,作为要挟新帝的筹码”,“这是暗司头目写给你的,还需要狡辩吗?”
老嬷嬷的脸色彻底白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老身……老身也是被逼的!李昭说,若老身不帮他,就杀了院里的孩子……老身没办法啊!”
林晚晴叹了口气:“你若真心为孩子好,就该早说。现在李昭已被擒,他的阴谋也被拆穿,你若肯说出城外据点的位置,陛下或许会从轻发落。”
老嬷嬷抹了把眼泪,点头道:“城外据点在西郊的破庙里,里面还有五个暗司成员,守着一批火药……李昭说,若粮道截断不了,就用火药炸了江南的堤坝,让秧田被淹,百姓没粮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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