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裹着江雾,把松江码头罩得一片朦胧。新帝的青骢马踏过泥泞的江岸,马蹄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水,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前方码头的泊位上,一艘挂着“飞燕”旗号的快船正泛着冷光,船舷边站着四个穿深色劲装的暗司卫,手按腰间短刀,眼神警惕地扫向江面。
“陛下,那船是三日前报备‘运粮去苏州’的,可昨日张松年查过,船主是李昭当年的盐商旧部。”林晚晴勒住马缰,腰间的“同春”玉佩烫得惊人,刺意直直指向快船的船舱,“他就在里面,而且……玉佩的异动比之前更烈,像是藏着不止一个阴谋。”
话音刚落,快船的舱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昭走了出来,身上已换了件藏青色锦袍,再没了往日农夫的粗陋模样。他手里攥着个铜制信号筒,指尖在筒身上摩挲,目光扫过新帝一行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倒是追得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船半个时辰后就会开,到了江中心,任凭陛下有多少侍卫,也拦不住我去北境。”
“北境?”新帝翻身下马,少年嗓音里带着寒意,“你以为暗司的旧部、北境的军需官,还能帮你翻局?顾御史已擒了上官云珠,你勾结士绅的联名信、囤积粮食的账册,全在朕手里。”
李昭脸色微变,却很快稳住心神,抬手晃了晃信号筒:“陛下说得对,可陛下忘了——北境还有我当年的贴身侍卫,他手里握着三千戍边老卒。我若发了这信号,三日后,那些老卒就会以‘军饷被克扣’为由哗变。到时候,北境乱了,江南的士绅再趁机闹起来,陛下觉得,这江山还能稳吗?”
林晚晴心头一紧,玉佩的刺意骤然尖锐,像是在预警。她忽然想起昨日张松年递来的账册——那笔流往北境的银两,收款人正是李昭的贴身侍卫。“你想用哗变逼陛下让步?”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可你忘了,顾御史从北境回来时,已带了户部的拨饷文书,那些老卒早该拿到军饷了。你以为的‘后手’,其实早就被陛下识破了。”
李昭的脸色终于白了。他攥着信号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不可能……我的人说,户部的文书还在半路,怎么会……”
“是朕让人改了文书的路线。”新帝冷声道,“从你在松江府拦着农户分田开始,朕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以为伪装成农夫、拉拢盐商,就能瞒天过海?可你忘了,民心从来不是靠威胁和欺骗来的——方才那些农户,早就把你威胁他们的事,全告诉朕了。”
就在这时,江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顾御史带着几名侍卫赶来,手里举着个布包:“陛下!截住了李昭派去江中心接应的小船,里面藏着十箱火药!他想若是逃不掉,就炸了码头的粮囤,让松江府的百姓没粮吃!”
“火药?”林晚晴瞳孔一缩,玉佩的烫意瞬间蔓延到心口。她终于明白,李昭不仅想逃去北境,还留了最坏的后手——若是被擒,就毁了松江的粮囤,让江南陷入粮荒,好趁乱搅局。
李昭见计划败露,眼中闪过疯狂,抬手就要按信号筒的机关。林晚晴反应极快,从腰间抽出匕首,掷向他的手腕。“哐当”一声,信号筒掉在地上,滚到新帝脚边。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去,将李昭按在地上。他挣扎着抬头,头发散乱,眼底满是不甘:“我不甘心……当年我能靠盐利掌控江南,如今为何不能……”
“因为你从来没把百姓放在眼里。”新帝弯腰捡起信号筒,语气平静却有力,“新法推行,是为了让农户有田种、有粮吃;朕微服来松江,是为了看百姓过得好不好。而你,只想着权柄、想着翻盘,把百姓当成棋子,这样的人,怎么配谈‘掌控江南’?”
李昭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侍卫将他押走。江雾渐渐散了,春雨也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码头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林晚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烫意终于慢慢消退,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暖意。她看向新帝,轻声道:“陛下,李昭虽被擒,可他的旧部还有不少散在江南,得尽快清查。”
新帝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秧田——雨后的秧苗更绿了,在风里轻轻摇晃。“顾御史,你带人手清查暗司的旧部,凡有勾结者,一律严惩;张松年,你盯着江南的盐商和士绅,不许他们再搞小动作;林姑娘,”他转头看向林晚晴,眼底带着笑意,“明日,咱们再去看看那些农户,告诉他们,李昭已经被擒,以后没人再敢拦着他们过好日子了。”
林晚晴应了声,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她想起初见李昭时的阴鸷,想起田埂上农户们的恐惧,再看如今码头的平静,忽然明白——所谓的“暗流”,从来抵不过民心。只要陛下把百姓放在心上,再深的阴谋、再狠的算计,也终会被拆穿。
只是,她摸了摸玉佩,指尖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异动。或许,李昭的旧部还没彻底清除,江南的安稳,还需要更多的守护。夜色渐浓,江面上的船影渐渐散去,只有码头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刚躲过风波的土地。
喜欢穿书白月光,我成了女帝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穿书白月光,我成了女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