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第一场雪落进尚药局时,林晚晴正在教新入学的女医们辨认清漪草。窗台上的陶盆里,几株幼苗顶着雪粒,银斑在白皑皑中愈发醒目,像撒了把碎星子。
“这草的妙处,不在解毒快,在能扎根。”她指尖拂过草叶,雪粒簌簌落下,“哪怕在石缝里、盐碱地,只要有一点水,就能活。”
底下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举手:“先生,沈清漪姑娘当年是不是也像它一样?”
林晚晴笑了。这小姑娘叫阿禾,是江南水患时被女医救下的孤儿,抱着药箱追了三千里路,非要来长安学医。
“是。”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那本泛黄的《女相策》,“你们看,她当年在太医院的药圃里,把清漪草从乱石堆里移出来,特意记了句话——‘草木无心,却有韧性;人若有韧,何事不成’。”
阿禾凑得最近,指着书页边缘的小画——是沈清漪画的草,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倔强的劲儿。“我要把这句话刻在药箱上!”她用力点头,辫子上的红绳晃得人眼晕。
这一幕被前来送暖炉的靖王看到,他站在门口笑:“老臣算明白为何这草能成气候了——根扎得深,还能带着后生一起长。”
他带来个好消息:西域都护府的女医们,用清漪草改良了当地的农作物,让戈壁滩上长出了耐寒的青稞,牧民们不再担心冬天断粮,都把女医们画的草像供在帐篷里。
“巴图王子说,要给草建个‘神祠’。”靖王递过西域送来的画像,画上是座石屋,门口立着块碑,刻着汉维两种文字的“清漪草”,“老臣觉得,不如叫‘韧心祠’,更合这草的性子。”
林晚晴看着画像,忽然想起沈清漪脉案里的一句话:“医者最终要治的,不是病,是穷与愚。”如今,清漪草不仅解了毒,还解了西域百姓的饥寒,这或许才是她真正的心愿。
年底的朝会上,李昭下了道新旨:在全国各州府设“清漪学堂”,让女子免费入学,学医术、学农桑、学算学,毕业者可凭本事入仕或行医,与男子同享俸禄。
旨意宣读时,阶下的老臣们虽还有人皱眉,却再无人站出来反对。毕竟,江南的女官让粮税翻了番,岭南的女医控制了瘟疫,西域的女都护稳住了商路——这些实打实的功绩,比任何争辩都有力。
散朝后,李昭留林晚晴在御书房看新铸的“女官印”。印纽是朵含苞的凤羽花,正是清漪草的花形,印面刻着“为国为民”四字。
“第一批要发出去的,有阿竹的西域都护印,苏湄的岭南盐铁印,还有……”他拿起枚最精致的,递到她面前,“你的尚药局总领印。”
林晚晴接过印,入手微凉,却沉甸甸的。印底的纹路里,似乎还能摸到当年沈清漪刻草时的力道。
“沈清漪当年是不是也盼着这一天?”她轻声问。
李昭从书架上取下个木盒,里面是枚旧玉印,边角都磨圆了,印文是“女医令”——是沈清漪当年在太医院的印。“她比我们更急。”他将旧印与新印并排放在一起,“你看,这两个印的边纹,她早就刻得差不多了。”
果然,旧印的凤羽纹与新印几乎重合,像是跨越了时光的呼应。
除夕夜,尚药局的女医们没回家,围在暖炉旁包药囊。阿禾最手巧,把清漪草叶剪成小福字,塞进囊里,说“能给病人带去好运气”。
林晚晴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穿书而来,或许不只是为了完成沈清漪的遗愿,更是为了见证一种传承——从沈清漪的倔强,到她的坚持,再到阿竹、苏湄、阿禾这些年轻女子的蓬勃,像清漪草的根,在土里悄悄蔓延,连成一片。
开春后,林晚晴按李昭的意思,去了趟沈清漪的故乡——江南苏州。沈家旧宅早就荒了,只有后院的药圃还在,里面竟长满了野生的清漪草,银斑在春雨里闪着光。
当地百姓说,每年清明,都有个穿青碧襦裙的姑娘来这里浇水,没人知道她是谁,只觉得她的样子,像极了当年救过很多人的沈太医的女儿。
“是沈清漪的执念未散吗?”阿芜轻声问。
林晚晴蹲下身,抚摸着草叶,金手指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看见”沈清漪年少时在这里学认药,看见自己初穿来时在这里躲追兵,看见阿禾背着药箱跑来问“这里是不是先生说的地方”。
“不是执念。”她笑着摇头,“是传承。她的根在这里,我们的根,也在这里。”
离开苏州前,她们在药圃旁立了块碑,刻着“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是沈清漪最喜欢的诗。
消息传回长安,李昭让人把这句诗刻在了尚药局的影壁上。靖王见了,特意让人拓了许多份,送到各地的清漪学堂,说“让姑娘们都记着,做事不是为了给谁看,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心”。
这年秋天,波斯传来消息:被驱逐的商会里,有个年轻的波斯女子,带着清漪草的种子回到了故乡,在波斯湾畔种出了一片药圃,还按女医馆的法子,教当地女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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