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浸透青石板时,林晚晴收到了阿竹从西域寄来的信。信里夹着片晒干的清漪草叶,银斑在纸上拓出淡淡的痕,像枚特殊的印章。
“都护府的墙砌好了,女医们教当地姑娘种药草,连最固执的长老都开始叫她们‘先生’。”阿竹的字迹比当年工整了许多,却仍带着孩子气的雀跃,“只是……龟兹的巫师不太高兴,说我们抢了他们的‘神权’,暗地里在商队里散布谣言,说清漪草是‘妖草’。”
林晚晴指尖捏着草叶,金手指传来微凉的触感——她“看见”龟兹巫师在篝火前跳舞,手里举着的幡旗上,画着扭曲的凤纹,与清漪草的银斑图案有几分相似,却更狰狞。
“是想借‘神权’压过我们的‘医道’。”李昭不知何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份密报,“龟兹王室最近与裴家残余势力有往来,巫师背后怕是有人撑腰。”
密报上记着,裴琰的侄子裴度逃到了龟兹,用祖传的玉印换了个“客卿”身份,正怂恿巫师“夺回西域医权”。
“他倒是会挑时候。”林晚晴冷笑,“知道我们在西域根基未稳,想借本土势力翻盘。”她翻出西域舆图,指尖点向龟兹与于阗的边境,“这里有处隘口,是商队必经之路,若巫师在此设卡,说清漪草‘不洁’,商队定会忌惮。”
李昭将密报放在舆图上,指尖与她的重合在隘口位置:“让阿竹联合于阗王室,在隘口设‘医检站’,女医们现场演示清漪草的药效——用事实破谣言。”他顿了顿,补充道,“朕再派三百玄甲兵,名义上‘护送商队’,实则震慑宵小。”
安排妥当后,林晚晴却总觉得心神不宁。她翻出沈清漪的《女相策》,在“西域篇”里找到了段被虫蛀过的话:“蛮夷畏威不畏德,亦畏神不畏人。破其神权,需以‘俗’制‘神’——让他们的神,变成我们的友。”
“‘以俗制神’?”林晚晴喃喃自语。
李昭凑过来,指着那句话:“清漪的意思是,与其跟巫师对抗,不如融入他们的习俗。比如,他们信‘神草显灵’,我们就说清漪草是‘神赐的药草’,让当地长老为草‘开光’,既顺了他们的信仰,又保了我们的医道。”
林晚晴眼睛一亮:“让巴图王子出面!他在西域威望高,又是信教的,由他说‘清漪草是真主赐给丝路的礼物’,比我们说一百句都管用。”
阿竹收到新指令时,龟兹巫师刚在隘口拦下第一支商队。她没让玄甲兵动手,只请于阗长老捧着清漪草,在篝火前念起祈福的经文,巴图则站在高处,用回鹘语大声说:“这草救过我的命,救过你们商队的命,真主若不认可,怎会让它在沙漠里开花?”
商队的人本就信巴图,又见长老祈福,顿时放下心来。有个曾患风疾的驼夫甚至跪下亲吻草叶,喊着“神草”。巫师的幡旗在风中瑟瑟发抖,竟无人再看一眼。
裴度躲在暗处,见计谋败露,连夜逃往更西的波斯。
消息传回长安时,靖王正在尚药局看新制成的“清漪膏”——用清漪草汁混合西域蜜蜡做的,专治冻伤,是女医们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准备的。
“老臣就说,对付这些人,得用巧劲。”他捻起块药膏,对着光看,“比派千军万马管用。”
林晚晴笑着点头,心里那点隐忧却未散去。她总觉得,裴度只是小角色,龟兹的事背后,似乎藏着更大的网。
入秋时,岭南传来急报:新科女进士苏湄在查盐税时,发现当地盐商与海盗勾结,私贩海盐,账本上竟有“波斯商会”的印记。
“波斯?”李昭皱眉,“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来?”
林晚晴忽然想起裴度逃往波斯的事:“说不定是裴度牵的线。裴家在江南经营多年,盐路熟得很,波斯商会想借他们的渠道打开中原市场,自然愿意合作。”
更让人不安的是,苏湄的信里说,海盗船上有“会用毒的西域人”,手法与“锁魂散”相似,却更霸道,沾肤即晕。
“是裴家的影卫。”林晚晴指尖发冷,“裴琰当年训练的死士,擅长用改良版‘锁魂散’,裴度定是带了些去波斯。”
李昭立刻下旨,让岭南水师围剿海盗,同时命尚药局赶制“清漪解毒散”——女医们根据清漪草的特性研制的,专解“锁魂散”变种。
可围剿并不顺利。海盗船熟悉海域,总能提前避开水师,反而截了两艘官船,抢走了刚运到的解毒散。
“有内鬼。”林晚晴肯定地说,“不然海盗怎么会知道官船的路线?”
她让苏湄暗中调查,果然发现岭南盐铁司的一个小吏,是裴度的远房表亲,每次围剿前都会偷偷报信。
“斩了。”李昭的声音冷得像冰,“但这只是开始。裴度能勾连波斯和海盗,说明他背后有势力支持,否则不敢这么嚣张。”
林晚晴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忽然有种预感:裴家的余党,远比他们想的更顽强。他们像藤蔓,在暗处悄悄蔓延,勾结一切能勾结的力量,等着反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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