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初雪落下来时,女医馆的第一批学生已奔赴各地。阿竹捧着新制的医书,在尚药局的暖炉边跺脚:“苏州的师姐来信说,她们教会渔民扎银针治晕船,现在连出海的老把式都改口叫‘先生’了!”
林晚晴正给李昭复诊,指尖搭在他腕脉上,脉象沉稳有力,早已没了“延寿丹”的虚浮。“看来这清漪草煮的药茶,比龙涎香还管用。”她收回手,笑着打趣。
李昭接过阿竹递来的医书,封面上“女医总录”四个字是林晚晴亲笔,笔锋利落,竟有几分沈清漪的影子。“这书该刻版刊行,让天下人都看看,女子的医理不输男子。”他翻到“西域篇”,指着巴图王子写的序,“连番邦都认可,朝中那些老顽固该闭嘴了。”
话音刚落,靖王就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雪气,手里举着本奏折:“陛下,昭媛!礼部尚书终于松口了,说‘女子医署可入地方志’!”
这意味着,女子的功绩终于能被正史记载。林晚晴接过奏折,礼部尚书的朱批墨迹未干,写着“医者不分轩轾,功绩当载青史”——比起三个月前的“牝鸡司晨”,已是天壤之别。
“老臣就说嘛,事实胜于雄辩。”靖王搓着冻红的手,凑近暖炉,“我那孙女从女医馆结业后,去了岭南,听说用清漪草治好了瘴气,当地百姓给她立了生祠呢!”
林晚晴心头一热。沈清漪当年在脉案里写“愿以医道济天下”,如今,这句话正在被无数个“阿竹”“靖王孙女”实现。
腊月初八那天,李昭下了道惊世骇俗的旨意:开“女科进士”科,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中榜者可入翰林院、六部任职,与男子同阶。
旨意一下,长安城里的议论比初雪还热闹。有骂“祖宗规矩都改了”的,也有贫苦人家的女儿连夜挑灯苦读的——女医馆的成功,让她们看到了“读书也能出头”的希望。
林晚晴被任命为“女科主考官”,负责拟定考题。她没考晦涩的经史,只出了三道题:一为“如何防治水患”,二为“丝路通商之利”,三为“女子可为者几何”。
“考这些才有用。”她对副考官说,“朕要的不是只会背书本的呆子,是能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放榜那日,朱雀大街的红榜上,榜首的名字格外显眼——是阿竹,她在“女子可为者几何”的答卷里写道:“可为医者救死扶伤,可为官者体恤民情,可为师者教化百姓,凡男子能为,女子皆可,唯需机会耳。”
李昭亲笔在卷首批了“此论甚善”,贴在宫门口,成了长安百姓争相传颂的佳话。
开春后,李昭的毒性彻底清除,已能像寻常帝王般早朝、议事、巡猎。他常带着林晚晴去御花园的清漪草旁散步,那里的草已蔓延成一片,银斑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像满地碎星。
“下个月,陪朕去沈太医的坟前看看吧。”一日,他忽然说,“该告诉他,他女儿的愿,实现了一半。”
沈太医的坟在城郊乱葬岗,当年裴琰没让他入祖坟。林晚晴让人重新修葺了坟茔,立了块新碑,刻着“太医沈公之墓,其女清漪,其志不灭”。
祭拜那日,风很暖。林晚晴将那本《女医总录》放在坟前:“沈太医,您看,清漪没完成的事,我们替她完成了。以后会有更多女子学医、做官、走天下,再也不会有人说‘女子无用’了。”
李昭在一旁默立,忽然道:“朕已下旨,追封沈清漪为‘昭烈县主’,入祀贤良祠。”他看向林晚晴,“这也是你的功劳。”
林晚晴摇头:“是她自己的功劳。她埋下的种子,如今终于开花了。”
从乱葬岗回来的路上,他们路过女医馆,正赶上新一批学生入学。小姑娘们背着行囊,眼里闪着光,像极了当年初穿来时的自己——带着惶恐,却也藏着勇气。
“你说,百年后史书会怎么写我们?”林晚晴忽然问。
李昭勒住马缰,望向远处的宫墙:“会写‘某某年间,帝纳女子之谏,开女科,兴女医,天下归心’。”他转头看她,眼底笑意温柔,“也会写‘有沈氏女,承清漪之志,以医辅政,青史留名’。”
林晚晴笑了。她想起现代书桌上那本空白的《盛唐风华》,如今,她已在这本书里,写下了属于自己的篇章。
入夏时,西域传来消息:巴图王子按约定,在敦煌建了“清漪阁”,一半是医馆,一半是书院,中原的女医和西域的女学者在此交流,丝绸之路不仅流通货物,更流通知识。
林晚晴收到巴图送来的礼物——一幅西域舆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新开辟的商路,每一条路的起点,都画着株小小的清漪草。
她将舆图挂在尚药局的墙上,与江南的水患防治图、女科进士的榜单并排。李昭来看时,指着舆图上的一处绿洲:“明年,朕想在这里设个‘西域都护府’,让女官去做都护——你觉得阿竹行吗?”
林晚晴望着舆图上的清漪草,又看了看李昭眼中的信任,用力点头:“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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