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做朕与文官集团之间的‘翻译’—— 把朕这些工程思维,翻译成他们听得懂的圣贤道理。”王瑾轻声道:“皇爷高明。
这样一来,于尚书就成了改革的‘面子’,我们这些人是‘里子’。面子要光鲜,里子才能做事。”朱祁镇却摇头,目光深邃而睿智:“不,于谦不是面子,他是‘锚’。没有这个锚,我们的船飘得太快太远,迟早会迷失方向。但锚也不能太重,否则会拖慢船速。所以,我们必须把握好这个度。”
他看向钱锦云,“皇后,你负责与于谦对接所有军工财务,账目要清清楚楚,让他知道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王瑾,你负责的安全事务,对于谦要透明三分,让他知道我们在防范什么,但又不能透底七分,有些事他知道了反而束手束脚。”两人齐齐应诺,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朱祁镇立下了生死契约。
“接下来,我们说正事。” 朱祁镇将那张关系图推到中央,神情严肃,如同一位即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东海这盘棋,比朕想象的复杂。
王瑾,你先说说最新情况。”王瑾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银杆,宛如拿着一把开启秘密之门的钥匙。他将银杆点在图上,声音低沉而冷静:“根据最新情报,倭寇这次劫掠,表面上是流浪武士组成,实则背后有两股力量。一股是日本的毛利氏,他们急需银矿收益来扩充军备,对抗西边的强敌,如同饿狼渴望着猎物;另一股,是江南的盐商集团,以宁波林氏为首,他们通过‘被劫’虚报损失,每年骗取朝廷免税额度高达五十万两,再与倭寇私分,简直是贪婪的硕鼠,啃噬着国家的根基。”
银杆缓缓移向代表平波王府的木牌,如同指向罪恶的源头:“而这两股力量的交汇点,就是这里。刘承恩与林氏家主林崇德在醉仙楼密会七次,最后一次,林崇德带了一个日本僧人,法号‘空海’,实则是毛利家的军师。他们达成的协议是:平波王府利用兵部信息,提供京营调动和护航路线;林氏提供资金和船只;毛利家出动武士劫掠。事成之后,银山收益三成归平波王府,三成归林氏,毛利家得四成,但需将其中一半折算成白银,秘密运入京城,好一场肮脏的交易。”
钱锦云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朱祁钰想干什么?用倭寇的银子养私兵?”“不止。” 朱祁镇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想要的是‘势’。若是这次东海战略失败,朕的威信受损,他就能以‘平乱不力’为由,逼朕召回神机营,重新掌控京营。若是成功,他也能分一杯羹,在朝中培养自己的人脉。无论成败,他都不亏,好一个如意算盘。”
王瑾补充道:“还有更棘手的。奴婢查到,琉球国的那霸港,最近出现了几艘挂着西班牙旗的商船。他们名义上是来做生意,实则与林氏有接触,似乎在商谈‘联合护航’的事宜。若让他们插进来,东海的局面就更乱了,简直是火上浇油。”朱祁镇眉头紧锁,犹如两座山峰紧紧地挤压在一起。
西班牙人的出现,意味着东海不再是中日之间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全球争霸的层面。这与他原本的规划有出入 —— 他本想先稳定国内市场,再逐步向外扩张,如同精心培育的幼苗,本想让它在温室中茁壮成长,却不想暴风雨提前来临。但如今看来,对手不会给他从容布局的时间。“我们有多少时间?” 他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最多一个月。” 王瑾回答,语气沉重,“根据四海车马行的估算,毛利的部队已经完成集结,随时准备对石见银山发动总攻,如同即将出笼的猛虎。林氏的船队也在宁波港待命,只要我们的护航舰队一出海,他们就会把路线泄露给倭寇,简直是一群可恶的叛徒。西班牙人的船看似无害,但奴婢的人看到他们在测量航道水深,绘制海图 —— 这是在为后续舰队打前站,其心可诛。”
钱锦云快速在算盘上拨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同时做到三件事:清剿倭寇、控制银山、稳住西班牙人,还要把朱祁钰的爪子剁掉?”“不止。” 朱祁镇摇头,神情严峻,“还有第四件事 —— 保证西山工坊和天津船厂不被内鬼破坏。第五件,京畿防务不能空虚。第六件,朝堂上文官集团不能乱。”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西山方向隐约可见的炉火红光,那光芒如同希望的灯塔,却又在这黑暗的局势中显得如此渺小:“这些事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如同一条紧密相连的锁链。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整个棋盘就崩了。”
“所以,”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工程师特有的冷静光芒,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我们要用‘风险矩阵’来管理。”钱锦云和王瑾都是一愣,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词汇,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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