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冈港的海风比往日更烈,卷起的浪花拍打着码头的石阶,溅起的水珠落在徐达的玄色战甲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痕。中军大帐内,九州与本州的合战地图铺满了整张案几,徐达手持朱笔,在濑户内海东部的“广岛湾”与西部的“长崎水道”分别画了一个圈,抬头看向帐下将领。
“第一次渡海失利,错在咱们既不熟悉海况,又低估了村上武吉的防御。”徐达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李文忠、徐辉祖等将领,“但德川家康把三万大军压在沿岸,村上武吉的水军又集中在中部暗礁区,这恰恰给了咱们可乘之机。”
他将朱笔指向长崎水道:“李文忠,你率三十艘战船、一万水军,明日清晨从长崎出发,大张旗鼓地佯攻濑户内海西部的平户岛。记住,要让日军以为咱们要从西部登陆,把村上武吉的水军引过去。”
李文忠躬身领命,却又迟疑道:“大将军,若村上武吉不上当,怎么办?”
“他一定会上当。”徐达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平户岛是日军西部的重要据点,储存了大量粮草。你派小船佯装袭扰粮草仓库,再让士兵四处散播‘明军要从西部切断日军补给’的消息,村上武吉就算怀疑,也不敢赌。”
接着,他转向徐辉祖:“你率两万步骑,隐蔽在广岛湾对岸的九州一侧,待日军水军西调,立刻乘坐运输船渡海,夺取广岛湾的登陆点,搭建防御工事。”
“父亲放心,儿臣定不辱命!”徐辉祖抱拳,甲叶碰撞声干脆利落。
徐达最后看向帐外,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道:“派人去石见山,告诉朱棣,让他派五千兵力牵制沿岸的德川军,若能袭扰其粮道,便是大功一件。另外,问问他银矿的白银何时能运抵南京,陛下亲征在即,军费不能出岔子。”
亲兵领命而去时,帐外传来马蹄声——朱棣的信使到了。
石见山银矿的临时仓库内,十名士兵正将一块块银锭装进特制的木箱,木箱外层裹着防潮的油布,缝隙处用蜡密封。朱棣站在一旁,看着张玉清点数量,眉头微蹙:“这批白银有多少?”
“回殿下,共四万两,比上月多了一万两。”张玉递上清单,“按照您的吩咐,挑选的精壮矿工熟悉矿道后,开采效率提高了不少。佐藤一郎的护卫队也立了功,昨日截获了德川军的探子,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矿场附近的地形图。”
朱棣接过清单,指尖在“四万两”的数字上划过,沉声道:“德川家康对银矿的心思越来越重,必须尽快把这批白银送出去。你亲自带队,用最快的速度运往南京,顺便把这份密奏交给陛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封好的密信,信封上盖着朱棣的私印:“信里写了佐渡岛银矿的情况——那是日本第二大银矿,年产白银二十万两,德川家康的军费有三成来自那里。只要夺取佐渡岛,日军的财源就断了,征日之战能少打半年。”
张玉接过密信,郑重收好:“殿下放心,末将定将白银和密奏安全送到陛下手中。只是,徐大将军那边要五千兵力牵制德川军,咱们派谁去?”
“让朱能去。”朱棣转身看向矿场方向,“他熟悉沿岸地形,再让佐藤一郎带五百护卫队配合,既能摸清德川军的布防,又能让护卫队练练手。告诉朱能,只许袭扰,不许硬拼,保住兵力最重要。”
“是!”张玉躬身应道,转身去安排运输事宜。
朱棣走到矿洞入口,看着矿工们推着装满银矿石的小车进出,佐藤一郎正带着护卫队巡逻,腰间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光。他走上前,拍了拍佐藤一郎的肩膀:“你做得不错,护卫队的纪律越来越好了。”
佐藤一郎连忙躬身:“都是殿下教导得好。若不是殿下给了小人机会,小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受苦。”
“好好干。”朱棣笑道,“等拿下佐渡岛银矿,我保你能回九州与家人团聚。”
佐藤一郎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重重点头:“谢殿下!小人定全力以赴!”
三日后,南京皇宫的御书房内,朱元璋正看着冯胜送来的奏报——五万援军已抵达九州,五千水师正在福冈港休整。太监捧着一个密封的木箱走进来,躬身道:“陛下,燕王明殿下派人送来一批白银,还有一封密奏。”
朱元璋眼睛一亮,示意太监打开木箱。耀眼的银锭映入眼帘,他拿起一块掂了掂,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朱棣这孩子,办事就是靠谱。”
拆开密奏,朱元璋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当看到“佐渡岛银矿年产二十万两,为德川家康军费之源”时,他猛地一拍案几:“好个德川家康,竟然藏着这么大的财源!若不夺下佐渡岛,这仗还得打多久!”
一旁的太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朱元璋却没在意,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佐渡岛的位置重重一点:“传朕旨意,冯胜的援军归徐达调遣,让他按原计划行事;朕明日便秘密启程赴日,不对外声张,免得德川家康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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