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听得毛骨悚然,没想到东方不败手段竟狠毒至此!
“任我行是枭雄,他看得明白。”陆炳继续道,“就算他凭借昔日威望重回黑木崖,甚至能击败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但那又如何?如果他拿不出解药,他那些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们到了明年中秋就会全部死绝!他夺回的只是一个空壳子,甚至可能引发教众因绝望而生的暴乱。所以,他这两年来,第一要务根本不是夺位,而是躲起来,千方百计地寻找或研制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原来如此!”岳不群彻底明白了任我行按兵不动的缘由,“那他现在藏在何处?”
陆炳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他就在他昔日的老部下,也是日月神教中医术最高、却性情古怪、号称‘杀人名医’的平一指的住处。平一指此人对任我行倒是忠心,一直在协助他研制解药。地点就在河南开封府城外七十里,一个叫做‘绿竹巷’的地方。那里看似普通,实则是平一指的一处隐秘产业,戒备森严。”
绿竹巷……平一指……岳不群将这两个名字牢牢记住。有了确切的地点,寻找任我行的难度便大大降低了。但他心思缜密,立刻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皱眉问道:“这平一指,医术如此高明,又对任我行忠心耿耿。东方不败既然能用三尸脑神丹控制教众,为何会独独放过他?难道平一指未曾服用那毒丹?”
陆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解释道:“起初,东方不败确实没给平一指服用三尸脑神丹。一来,平一指本身就是医道圣手,用毒药去控制他,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反而容易打草惊蛇,逼反这位教内不可或缺的神医。二来,平一指性情孤僻,只醉心医术,在教中并无太大实权,地位超然却不算核心决策层,在东方不败看来,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故而便对他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陆炳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两年前任我行脱困后,第一时间便秘密找到了这位老部下,将研制三尸脑神丹解药的重任托付给了他。平一指对任我行倒是忠心,一口应承下来。但此毒丹乃东方不败集教内资源与五毒教前期研究之大成所制,诡异无比,平一指耗费一年心血,试尽各种方法,进展却极其缓慢,始终无法配制出完美的解药。”
岳不群听得入神,不禁追问:“然后呢?”
陆炳叹了口气,道:“这平一指,是个医痴,更是个狠人。他见常规方法难以奏效,竟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他主动找来了三尸脑神丹,自己服了下去!”
“什么?!”岳不群闻言,饶是他心机深沉,也不禁悚然动容,倒吸一口凉气,“他……他竟主动服毒?这……这简直是……”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疯狂的行为。
陆炳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敬佩之色:“没错。据我们的密探回报,平一指当时言道:‘不亲身试此毒,焉知其中细微变化?不断此噬脑之痛,何来破解之灵感?’他就是要让自己身中此毒,亲身感受其药性发作的规律与痛苦,以此来寻找最佳的解毒方法。这份为了医术,或者说为了完成任务而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的狠劲,着实令人……咂舌。”
岳不群沉默片刻,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杀人名医”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敬意。这种极端的行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分别不久的李时珍。两人虽正邪有别,行事风格迥异,但在对医道的极致追求和那种“以身试法”的执着精神上,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若是李时珍遇到此种无解奇毒,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或许就是顶尖医者的一种偏执与伟大吧。
“那……他们如今可曾研制出解药了?”岳不群怀着些许期待问道。若解药已成,此行说服任我行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陆炳却摇了摇头:“具体进展如何,我们的密探也难以深入核心,毕竟平一指那里戒备极其森严。但根据各种迹象推断,应该是还没有成功。否则,以任我行的性格,手握解药这张王牌,他早已浩浩荡荡杀回黑木崖,收拾旧山河了,岂会至今仍蛰伏不出?”
岳不群点了点头,这分析合情合理。解药若成,任我行绝无继续隐忍的道理。
但他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东方不败岂是坐以待毙之人?“那东方不败呢?”岳不群目光锐利地看向陆炳,“任我行逃脱已两年有余,更在平一指处大张旗鼓地研制解药。东方不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毫无动作?这似乎不合常理。”
“问得好!”陆炳赞许地看了岳不群一眼,“东方不败自然并非毫无动作,只是他的动作,并非直接针对任我行,或者说,并非以剿杀任我行为首要目的。”
他进一步解释道:“或许东方不败知道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可怖,寻常教众去多少都是送死,徒增伤亡反损自身威信。又或许,他对三尸脑神丹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人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包括平一指在内。因此,他并未倾尽全力去搜寻围剿,反而将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另一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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