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军首次攻城受挫,如同当头一棒,将胥犴及其麾下将领的骄矜之气打掉了大半。残阳如血,映照着镇荒城下狼藉的战场,也映照着邢军大营中弥漫的凝重气氛。伤亡统计呈报上来,两个精锐营,战死二百七十余人,重伤失去战斗力者逾百,轻伤无数,这还不包括那些被金汁烧伤、生死难料的士兵。如此惨重的损失,仅仅是为了试探,这是胥犴征战多年来罕见的情况。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田穰脸色发白,不敢再轻易开口,其他将领也多是面色沉重,再无之前的轻松。
“将军,那林谷贼子的弩箭,着实厉害!射程远,劲力足,我等大盾竟难以抵挡!”一名参与进攻的校尉心有余悸地汇报。
“还有那城墙,”另一名将领补充道,“平整坚固,云梯难以固定,守城器物准备极为充分,滚木礌石仿佛用之不尽,泼下的滚油更是歹毒无比!”
胥犴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在面前的简陋地图(关于林谷的情报极其有限)。他没有斥责部下,败仗的原因显而易见,非战之罪,实乃对方城防与装备超出了预期。
“本将知道了。”胥犴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贼子倚仗者,无非有二:一为坚城,二为利弩。传令下去,工匠营全力赶制井阑、临冲,要高过城墙!同时,多造巨型盾牌,需能抵御贼弩。明日再战,弓弩手加倍,以更密集箭雨压制,步卒持大橹推进,集中兵力,主攻其一点!本将不信,他处处都能守得如此严密!”
他决定改变策略,不再进行宽正面试探,而是准备集中优势兵力器械,行雷霆一击。
与此同时,镇荒城内,林凡等人也在总结首战经验。
“邢军吃了亏,下次必会改变打法。”林凡在军枢院的作战室内,对着沙盘分析,“他们很可能会制造更高的攻城器械,比如井阑,试图在高度上压制我们。也会准备更多、更坚固的大盾,来防御我们的弩箭。”
铁叔瓮声道:“井阑高了,目标也大,正好给我们的床弩和未来的雷火铳当靶子!大盾再硬,还能硬过我们的钢矢?”
“不可轻敌。”孙焕更为谨慎,“敌军若集中兵力猛攻一点,压力会非常大。我们需要调整部署,增强各段城墙的机动增援能力。另外,城下的陷阱,此次效果显着,但敌军吃过亏,下次可能会更加小心,或者尝试用沙土填埋。”
“孙焕所言有理。”林凡点头,“传令,夜间派出小股部队,在敌军可能的主攻方向城下,补充和增设陷阱,尤其是那些隐蔽的翻转陷坑和铁蒺藜。另外,将预备队的位置前移,确保能对任何一段城墙进行快速支援。”
他特别强调:“我们的优势在于远程打击和城防坚固,要充分利用。弩箭不要吝啬,确保火力持续性和压制力。告诉士兵们,我们的每一支箭,都可能换来一个同胞的安全。”
一夜无话,双方都在紧张地准备着。邢军大营灯火通明,工匠彻夜赶工的敲击声不绝于耳。镇荒城内,守军轮流休息,哨兵警惕地注视着远处的点点火光,工程队则在夜色掩护下,如同幽灵般潜出城外,加固着死亡地带。
翌日,辰时刚过,邢军大营再次响起震天的战鼓。这一次,阵势果然不同。数十面需要数人才能扛动的巨型大橹被推到了阵前,如同移动的城墙。其后,是数量更多的弓弩手,箭矢上弦,寒光凛冽。最引人注目的,是数座高达三丈余、如同移动高塔般的井阑,正在大批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前。井阑分为数层,每层都站满了邢军弓手,显然是想借此获得高度优势,与城头守军对射,压制守军火力,为地面部队攀登城墙创造机会。
胥犴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己方排出的强大阵势,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座给他带来耻辱的小城。
“进攻!”
随着令旗挥动,邢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这一次,他们推进得更为小心,巨大的橹盾有效地抵挡了大部分来自城头的弩箭,虽然仍有强劲的钢矢能穿透盾面,但造成的伤亡比昨日已大大减少。
城头之上,铁叔面色凝重:“果然来了!床弩准备,瞄准那些井阑!弩手集中射击持橹的敌军和后续跟进的步卒!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邢军弓弩手在井阑和地面方阵的掩护下,向城头倾泻出更加密集的箭雨,试图压制守军。然而,林谷守军依托坚固的水泥垛口和盾牌,伤亡有限。而林谷的弩手,则在军官指挥下,进行着精准的反击。他们优先射击那些推动井阑的士兵和躲在橹盾缝隙处试图前进的敌军,一支支凌厉的钢矢总能找到目标,不断有邢兵惨叫着倒下。
但邢军毕竟人多势众,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后,几座井阑终于被推到了离城墙不足百步的距离。井阑上的邢军弓手开始居高临下,对城头守军构成威胁。
“床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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